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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前, 罗绢和花主任就戴上了护目镜、口罩和面罩,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些小题大作,急性结膜炎而已, 也不至于防护到这种地步。

可下车以后, 看到一双双“红眼睛”提着灯笼从国子监里走出来, 长长的队伍仿佛走不完时,又觉得幸亏防护了。

不论哪种程度的传染性,医护们第一意识都应该是保护自己,不然医护都沦陷了, 病人们该怎么办?

而相对于罗绢和花主任的暗自庆幸,国子监的师生们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这就是魏璋说的铁马?!这就是绘本上的救护车?!

为何救护车能在夜色中发出明亮的光?

不,为何飞来医馆很多东西都可以在黑暗中发光发亮?

没多久, 师生们又因为畏光而移开视线,又望着穿戴奇特的医仙们, 双眼中充满期盼。眼睛又痒又疼,看东西都有些模糊。

与医院内的推测结果相同,花主任检查完魏璋的双眼,确定是急性结膜炎。

罗绢先后检查了三位病人, 诊断也是急性结膜炎。

魏璋赶紧上前介绍:“花主任,罗医生,这位是国子监的卢祭酒, 相当于你们学校的校长,这两位是司业,相当于副校长。”

“他们没得红眼病, 但听说你们要来,就一直等到现在。”

直到这时候, 国子监的大门内终于没有人再走出来。

卢祭酒和司业三人整理队形,然后带领师生们恭敬行礼,感谢医仙们深夜到国子监救治病患,属实是仁心仁术,让人感动。

花主任和罗绢两人“一对一”看病人行礼就非常头大,一大群人向自己行礼,更是压力山大。

行完礼后,卢祭酒还拽着魏璋,扬扬洒洒说了许多感谢。

魏璋翻译着口干舌燥,花主任和罗绢两人听得冷汗直冒,只是下山出诊而已,怎么经卢祭酒一说,自己怎么就成了神农转世、比肩医圣了?

花主任一直向魏璋使眼色,不要再感谢了,赶紧看眼睛吧。

魏璋努力睁着双眼,一脸无奈,再给自己十个胆子也不敢打断卢祭酒说话呀。

好不容易,卢祭酒感谢完毕,两位司业似乎也打算大谢特谢。

花主任当机立断,拽住魏璋:“你直接和他们说,救人如救火,趁着没有新病人以前,抓紧时间看眼睛才是正事,等都治好了再谢也来得及。”

“还有,校长和两位校长暂时还没得红眼病,请他们与病人保持距离。”

魏璋赶紧转告卢祭酒和司业。

卢祭酒和司亚三人,好不容易可以近距离看到医仙和救护车,打定主意绝不离开,远远看着。只这辆车和两位医仙,就算看上整晚都不会腻。

而花主任和罗医生两人,抓紧时间开诊。

诊治过程中,魏璋带下山的三名译语人发挥了很好的辅助效果,两人负责划分候诊区、检查区和滴药区三个区域,并维持秩序。

经过译语人的询问,“红眼病”患者全都有用手揉眼睛的习惯。

不仅如此,还追问出了隐藏的诱发因素,因为持续的高强度学习,学生们的双眼酸胀发痒,他们会忍不住揉眼睛或者摸眼睛。

急性结膜炎的诊断和治疗并不难,只要注意用眼卫生、洗脸巾煮沸后曝晒、按时滴眼药水,没有其他并发症的话,就可以痊愈。

出人意料的是,治疗难度在滴眼药水上面。

试想一下,滴眼药水时眼睛要睁大,就会清楚地看到眼药水瓶与大滴的药水,作为大郢病患,第一次见到这样奇异的治疗方式。

然而,即使花主任和罗绢都示范了滴眼药水的方法,每个试图往眼睛里滴眼药水的病人都失败了。

因为人体的“睫毛反射”,为了阻挡可能落进眼睛里的灰尘,下落的药水每次都被眼皮阻拦在外面。

花主任和罗绢两人不得不调整治疗计划,花主任负责诊断和记录,罗绢负责采样和滴眼药水。

国子监的“红眼病”师生们有序地在候诊区排队,走进检查区,再进入滴药区,由戴着护目镜的昆仑奴北风送回寝室,直接睡觉。

与此同时,未发病的学生们则有条不紊地在大厨房里煮擦脸布巾,悬挂晾起。

花主任和罗绢配合默契,终于赶到破晓前诊治完所有病患,国子监大门前只剩卢祭酒、两名司业、魏璋和北风五个人。

望着空荡荡的国子监大门外的广场,花主任和罗绢两人长舒一口气,虽然睁眼闭眼都是红眼睛,好歹把第一波治完了。

两人和司机一起,往救护车里收拾东西、包括医用垃圾箱和标本盒。

所有的物品收拾完毕,花主任把记录名单和各种眼药水交到卢祭酒手里,眼药水有些是四小时滴一次;有些是两小时滴一次……

按时滴眼药水的重任,就由卢祭酒和两位司业三人共同完成;并建议,凡是“红眼病”的学生都要休息到完全康复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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