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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内科邵主任,女,四十七岁,背着双肩包走进来,看到一客厅的人吃惊不小:“郑院长,你们都不睡觉的吗?”

“小邵,你也没睡。”苏主任又取出一个锤纹杯,倒了青梅酒。

邵主任是特别干净利落的人,顺势坐下,从双肩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和资料复印件:“能查的能找的,都在这儿了。”

在医学院学习的时候,大家是通学,什么都要考试,什么都要会。

进入临床以后,学习和不断地操作训练,会在单科领域越来越深入,而渐渐忘记其他学科和分科的知识。

所以,才有叫会诊的流程和各种规定。

毕竟他们这些人的年龄加起来,超过三百五十岁了,让已经退休的医生们再重新学习神经 内科,非常不现实。

“能治吗?”刘一刀问得特别直白。

邵主任摇头:“只能让金老以后不那么痛苦,比较庆幸的是,金老的病程发展很慢。”

约等于什么方法都没有。

苏主任开口,语速仍然挺快:“我可以找国内一线的神经内科主任问一下,嗯,我有同学在主攻这个方面。”

郑院长一怔:“苏主任,您今年七十三岁了,同学还没退休吗?”

苏主任笑:“闲不下来。”

又是一阵沉默。

苏主任举起锤纹杯:“来,先干为敬,你们喝完一杯都回去休息,明天农户们上山,你们要忙的事情很多。”

刘秋江将青梅酒一饮而尽,上午踢纸箱的脚趾仍然很疼。

明天一早普外科监护室大查房,之后还要去抢救大厅联合查房,事情非常多,没时间让他在这里伤春悲秋。

刘秋江又倒了一杯,连喝了三杯才放下走人。

其他人也都喝了一杯,走人。

每个人走的时候都很沮丧,人来了这么多个,半点作用都不起。

身为各科精英医生、甚至于相关领域专家的他们,内心比阴雨天更黯然。

苏主任收拾好其他人的锤纹杯拿去洗干净,倒置在客厅里,再给自己倒一杯,端在手里坐在阳台,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

医院穿越,改变了大郢许多人的命运,再推广农作物种值,经大郢国子监学生授课,会不会加快社会科技和医疗技术的发展?

就像“蝴蝶效应”,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在其他地方引起风暴。

飞来医馆这么多蝴蝶一起不停地扇动翅膀,是不是有可能引发更多变化甚至变革?

苏主任望着云层很厚的夜空,灰蒙蒙的,忽然月亮从云层挤出来,月光洒满整个飞来峰。

“希望能有好的变化。”苏主任默念。

……

已经是夏初时节,天亮得越来越早。

医院门卫保安老李,刚一睁眼,就看到旅贲军士的脸贴在小屋玻璃窗上,吓得瞬间清醒。

搭档值夜的译语人也醒了,赶紧起身问:“什么事?”

旅贲军士恭敬回答:“第一批农户已经抵达桃庄,牛车农具草木灰等用物,也已经运到。”

“司农寺少卿田进问,什么时候可以送农户们上山?”

老李一想,对了,大郢人没有“天梯”的卡,随便抹了一下脸,就带着卡进“天梯”下山接人;译语人搭档紧随其后。

等老李到达山下平台时,望着桃庄满满当当的农户、牛马车辆、以及略略伛背的司农寺少卿,摁了一下“开门”键,招呼道:“诸位上山吧。”

译语人大声招呼着。

田进领着农户们走进“天梯”,因为上山前就刻意嘱咐过,不要大惊小怪,不能吵到医仙守门仙和农仙。

所以,农户们望着前所未见的“天梯”,也只是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清楚,这样贯通山顶山下的建筑是怎么修建的?又是如何拔地而起、飞快建成的?

天梯缓慢上升非常平稳,而且四壁透明,农户们还能欣赏山景,不断发出赞叹声,打定主义到了飞来医馆要更加恭敬。

天梯门打开,农户们望着平坦的柏油路面、路灯和人行道,以及周遭未曾见过的一切,拘紧又激动,跟在司农寺少卿田进的身后,一步又一步,走得非常整齐。

保安老李早就通知了郑院长和金老,农户们上山的事情。

为了尽快完成第十一项任务,整个门诊大厅七点已经准备就绪。

田进在保安老李的引领下,走进门诊大厅的瞬间,明亮、厚重、金光银光闪闪的一切所吸引。

偏偏正在这时,田进觉得腹痛袭卷而来,因为昨天已经出过丑,今天绝对不能再丢失颜面,所以咬紧牙关硬忍,没走几步,额头后背就满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