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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粒仔细翻了翻钱夹,她的照片真的不翼而飞,而且钱夹里没有一分钱,只有各种银行卡。

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钱夹里为什么没有钱,只知道她的照片不见了。

第一反应就是程宗遖把她的照片给偷偷取下来了。

强烈的委屈和愤怒就这么一股脑地冲上来,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前者多还是后者多,她攥着钱夹就冲到床边,抓起枕头一下又一下往程宗遖身上砸。

在虞粒起床后,程宗遖翻了个身就又睡过去了,还没睡熟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强制性醒了过来。

眼睛还一片朦胧的惺忪感,他不明所以地皱起眉,看着面前的虞粒,眼神不禁带着点戾气。

他是有起床气的,尤其是在没睡醒的情况下。但还是强行将那股本能的烦躁往下压。

胳膊稍撑起上半身,倦懒地耷拉着眼皮,哑着嗓:“怎么了?”

他一边说一边去拉她的手。

结果虞粒一把甩开,继续臭着脸拿枕头打他,“你把我照片弄哪去了!”

程宗遖脑子迟钝了那么几秒,一头雾水:“什么照片?”

虞粒似乎气得不轻,不停地拿枕头招呼他。

他也没了耐心,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拉,她轻而易举便扑到了他怀里,坐到了他腿上,她想挣扎,程宗遖压根儿不给她任何机会,锁住她的腰,蹙着眉神色一凛,故作凶狠:“又欠操是不是?”

自从全方位解禁之后,程宗遖索性不再跟她装君子,说话那叫一个简单粗暴,毫无禁忌。

他没睡醒,总归比平时容易躁一点。意识到这样不太对,他闭上眼睛,快速调整了下情绪。

安抚般捏了捏她腰侧最敏感的那一块地方,耐住性子说:“虞粒,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猜。你有话可以直说。”

“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他又问。

虞粒将钱夹往他胸膛上一砸,“我的照片呢!”

程宗遖打开钱夹,竟真的不见照片,他也明显怔了一下。

脑子里快速回忆这些天发生过的每一个细节,最后一次动钱夹好像是在医院那里,那时他烦不胜烦急需发泄口,气急之下将钱包里的美元全扔了。

照片估计就是那时候掉的。

当时他也没想到照片会掉,回到家之后随手就扔到了一旁,没再管过。

虞粒见程宗遖敛眸沉思的模样,心瞬间凉了半截。她就像是炸了毛的小猫,伸出爪子疯狂挠人。

气急败坏极了:“你心虚了对吧!你是不是偷偷拿出来了!你不想放我的照片吗?怕别人看到?”

她就像机关枪似的,突突突一阵扫射攻击,完全不给程宗遖辩驳的机会。

他无可奈何,束手无策。头都快大了,偏偏还不能拿她怎么样。

扣住她的腰顺势往后一倒,将她压在身下。单手握住她两只纤细手腕,往她头顶上一摁。

这姿势就像是两人交欢时,他也是如此强势霸道,将她治得服服帖帖,一动不能动。

可此刻她并没有那会儿的娇媚柔软,脸都气红了。嘴里还是喋喋不休地控诉和质问。

程宗遖伸出另只手,食指覆在她嘴唇上,这会儿却又极具耐心,轻轻地“嘘”了声。像哄小孩儿似的。

“你听我说。”

“照片可能是我拿钱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在这之前我并不知情。我也绝对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偷偷拿出来。”

他真的不太理解女生的某些小题大做的行为,不理解这件事为什么非要无限放大?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嘴上还是说着软话:“弄丢是我的过错,我道歉,好不好?”

程宗遖的态度极其端正诚恳,倒让虞粒瞬间气不起来了,她直勾勾盯着他,“真不是故意的?”

程宗遖毫不闪躲她审视的目光,真诚又严肃:“相信我,我不会骗你。”

顿了顿,又补一句:“重新再放一张,可以吗。”

“你要是再弄丢怎么办?”

“任你处置。”

程宗遖像想到了什么,松开了她,将她拉起来,“还不消气就接着打我吧,来。”

虞粒气得牙痒痒,不是生弄丢照片的气,而是单纯气程宗遖,他明知道她不可能动真格打他。

他就是仗着她舍不得。

但她也确实舍不得。

作势挥了几下拳头,结果一下都没碰到他。

气呼呼地捧起他的脸,泄气般亲了下他的嘴唇。

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了句:“可恶!心机老男人!”

有一种吵架之后忽然觉得自己没发挥好的极度懊恼感。

程宗遖笑了声。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虞粒一个惊醒,终于想起还在楼下苦苦等待的快递小哥。推开程宗遖就跳下床。

她怕快递小哥久等,匆忙去翻了翻书包,翻出来了些现金,然后麻溜儿下楼去了。

她下楼拿快递那会儿的功夫,程宗遖起床了。被她这么一闹,睡不着了。

他找了身家居服穿,去书房,打开电脑,看了一下邮箱,处理了一些邮件。

没一会儿,虞粒就拿了快递回来了。

她去房间找程宗遖没找到便径直来了书房,程宗遖正在打电话。

她也不急,乖乖坐在一旁,一边等程宗遖忙完,一边从包装盒里拿出手链在手中摆弄,一时间爱不释手,满意得不得了。

程宗遖打完了电话后放下手机,随口问一句:“买什么了?”

看她那样子,好像很开心。

虞粒这才捧着盒子走过去,她也丝毫不留悬念,将手链瘫在手心,“送给你的。”

程宗遖垂眸看了看,是一条黑色的锦绳编织手链,上面连着一只银色的小鱼。

“送我?”他有些受宠若惊。

“嗯。”虞粒献宝似的,“你别小瞧这手链,寓意很深的。”

程宗遖好奇:“什么寓意?”

说到这儿,虞粒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抿抿唇:“我听说过一句话,一缕青丝系君腕……所以手链里藏着我的头发……”

她也是无意间得知用锦绳缠头发做成手链的寓意。

一缕青丝系君腕,望君不负倾心人。

古代人将头发视作生命,为爱人剪下青丝,把所有的相思和爱意都藏在了这条手链中。就像常说的那句,结发妻子。

从青丝到白头,长长久久,生生世世。

太浪漫了。

所以她便决定要送一条给程宗遖。

她本来想自己亲手做的,可她实在不是心灵手巧的人,教程无论看多少遍都学不会,她真怕再弄下去都会把自己剪秃了。

到最后她放弃挣扎,专门找了一家店定制了这条手链。那只银的小鱼是她在金店里买的,上面还刻了她的名字缩写。

虞粒的手指摩挲着手链上的小鱼,她觉得非常有必要提醒他:“不过,戴上这手链之后还有一个禁忌,那就是……如果你辜负了我,就会万劫不复。”

她正色看他:“你怕不怕?”

带着试探。

但她眼神也出卖了她的忐忑和紧张。

她是个迷信的人。不对,不如说她是个有神论者,信鬼神。有信仰。

不管程宗遖信不信,或许他会认为这就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幼稚又可笑。但她是相信的。

她问他怕不怕,实际上是在问自己怕不怕。

是有点没底儿的,也有点怕的。

具体怕什么,她说不太清楚。

大概就是。

她怕程宗遖会拒绝她。

更怕程宗遖会负了她。

不得不承认,她一直都不太自信,对他们的这段感情。她总觉得像在走钢丝,一脚踩空就一无所有,没有任何安全感。

所以她才会屡屡从他身上寻求安全感,以任何方式。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她看到程宗遖将右手伸到她面前。

虞粒愣愣地看着他。

“傻了?”他轻敲了下她的脑袋,命令的口吻,“给我戴上。”

虞粒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像是瞬间落回了肚子里,尘埃落定般松了口气。又像是瞬间飘到了天上,喜悦和庆幸铺天盖地砸下来。

先前的顾虑和紧张统统烟消云散。

“哦。”

她却强装着镇定,将手链套上程宗遖的手腕。

他的手腕太好看,腕骨嶙峋,脉络清晰。一条普普通通的编织手链戴在他手上竟也变得赏心悦目了起来,上面的小鱼紧贴着他皮肤,亲密得让人心动。

就是手链的风格与他整个人气质有点突兀违和。

虞粒刚刚还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不要表现出那不值钱的样子,就跟没见过大世面一样!

然而下一秒还是按耐不住心猿意马,扑进了程宗遖怀里,程宗遖顺势接住她,两手握着她的腰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她抓起他的手,欣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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