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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溪不想多花钱,只说:“中午吃得很饱,不用了。”

但到了剧院,许灼还是给她和阮洁一人买了一盒冰激凌。

买完东西一行人进剧院里找到座位坐下来,等着舞台上大幕拉开。

阮洁吃着冰激凌,凑在阮溪面前小声说:“城里人真是洋气,这种生活,我做梦都想象不出来。还有这个冰激凌,比冰棍还好吃,我这辈子第一次见。”

阮溪吃着冰激凌看着她笑,也小声道:“我也是。”

阮洁每次都只挖一点点,“就是太贵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阮溪清清嗓子,“没事的,有来有往,看完演出我们请他们吃饭就是了。”

阮洁还要再说话,她目光一瞥,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看到的时候她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抓住阮溪的胳膊晃了晃,朝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指了一下。

阮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是叶秋雯。她不是自己来的,她旁边还有一个阮溪她们不熟悉的人,就是那个和叶秋雯一样活在光环下的陆远征。

阮洁这便又小声道:“看来是真的。”

阮溪也小声,“别八卦了。”

阮洁还没再说话,坐在阮溪旁边的许灼突然也凑头过来,并且用和她们一样的气声小声说:“你们在说什么啊?不能让我们听到吗?”

阮洁被他吓一跳,连忙直起身子道:“没……没什么。”

阮溪没忍住笑出来,挖一勺冰激凌放嘴里。

阮洁被许灼吓过就没再找阮溪说话了,坐在座位上安静地吃冰激凌。

吃着吃着,坐在她右边的陈卫东忽伸手往她面前送了一块巧克力,并且小声对她说:“小鬼,我特意给你买的,这是好的,特贵。”

然后他刚说完,坐在左边的阮溪和许灼一起伸头看着他和阮洁。

许灼还故意用气音说:“我都听到了,特贵。”

“……”

阮洁看看陈卫东手心里的巧克力,又看看左边的阮溪和许灼,碰上他们的目光,她脸蛋轰一下炸了,烫得像要起火了一般。

她立马把陈卫东的手挡回去,红着脸道:“我不要。”

陈卫东右边的男生又过来凑热闹,用气音小声道:“我喜欢吃特贵的,给我吧。”

陈卫东白他一眼,“滚!”你也配!

陈卫东刚说完,剧院里的灯光瞬间熄灭,舞台上的大幕缓缓拉开。

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上,报幕员拿着话筒上来报完幕以后,演出正式开始。

观众席上没有人再说话,阮溪和阮洁看演出看得认真。

而坐在她们两边的许灼和陈卫东却没那么认真,一个身形懒散地靠在罩着丝绒红布的椅背上,在暗色中盯着阮溪看,另一个悄悄把巧克力塞进了阮洁的书包里。

***

演出时间是两个小时左右。

演出结束后,阮溪她们随着其他观众一起出剧院。

现在刚五点钟,到外面天色还很亮,吃晚饭也显得有点早。

于是他们没急着去餐馆,而是骑车又在附近找地方去玩了一阵。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在一起也打闹,尤其是刚看完演出出来,总要谈一谈看过的戏,于是几个人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搭戏对暗号——

“西北玄天一朵云,乌鸦落进了凤凰群,满座皆是英雄汉,谁是君来谁是臣?”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么哈?么哈?”

“正晌午时说话,谁也没有家!”

“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

“怎么又黄啦?”

“防冷涂的蜡!”①

……

阮溪和阮洁不跟着闹,只在旁边安静听着笑。

等时间差不多,又跟着他们去餐馆落座,点上一桌子的菜。

其实融入了他们的氛围里,阮溪也能感觉到他们活得很酣畅,青春恣意、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没有烦恼没有忧虑,什么都不用考虑,脑子里只有去哪玩和怎么玩。

但阮溪阮洁没有他们那样的父母,身后没有坚固的后盾,没有人给她们铸造完全没有风雨和忧虑的环境,所以她们也只能短暂地和他们放开了玩这半天而已。

这半天结束,她们还得回到自己的轨道上,为自己的未来而拼命。

因为不想欠许灼的,所以在点完菜以后,阮溪借口出去上厕所,悄悄去把晚饭的钱和票给付了。她平时不怎么花钱,偶尔奢侈一次也完全担得起。

许灼原就没打算要她请,吃完饭得知她把钱付了便要把钱还给她。

但阮溪死活不要,他没拗过她也就算了。

***

从餐馆出来,他们没再去别的地方玩,直接骑车回大院。

自行车响着铃声进大院的时候天色已暗,他们在分岔路口刹车停下来,让阮溪和阮洁下车。

阮溪跳下车后站到许灼面前,笑着和他说:“谢谢你们,今天玩得很开心。”

开心就好了,许灼单腿撑地看着她说:“回去睡觉吧,明天见。”

阮溪阮洁冲他们挥挥手,便转身往家里去了。

走在路上,阮洁深深吸口气道:“姐,我感觉我的人生越来越不一样了,好精彩。”

阮溪看着她笑,“这才哪到哪,真正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阮洁想象不出来,“还能有多精彩呢?”

阮溪说:“很精彩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