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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老夫人终究是一个家族的老家长,她更希望粉饰太平。

楚锦娴和楚锦瑶应道:“是。”

等离开荣宁堂后,楚锦瑶和楚锦娴分道,独自往朝云院走来。等回到屋子后,楚锦瑶把丫鬟打发出去,恭恭敬敬地把玉佩供到桌子上,还装模作样拜了一拜。

秦沂真是又气又笑:“你在干什么?”

“我在拜无所不能、神出鬼没、貌美心善、正义磊落的玉佩大神。”

秦沂从玉佩里现身,说:“行了,看你那谄媚的样。”

秦沂早听惯了下头人献媚,那些人夸他时花样百出,说三天都不带重样,然而秦沂除了反感,并无其他想法。奇怪的是今日听了楚锦瑶说话,他却觉得顺耳极了。

楚锦瑶狠狠地夸了一通秦沂后,她绕到秦沂对面坐下,好奇地问:“你昨日出去做什么了?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楚锦妙和世子的书换出来的?”

“这个啊,说来话长。”

楚锦瑶又等了半晌,忍不住问:“然后呢?”

“我说了呀,说来话长。”

“哎你这个人……”楚锦瑶气结,她负气地拍了桌子一下,说,“你不说就算了,我也不乐意听。”

楚锦瑶刚刚拍桌子时,一时没留意,用了受伤肿起来的那只手。痛意顿时传入脑海,楚锦瑶眼泪都快出来了,然而她为了撑起生气的场面,愣是强行忍着,一句不吭。

秦沂看了一会,好整以暇地问:“疼不疼?”

“不疼。”

“真不疼?”

楚锦瑶别着脸不肯说话,秦沂看了之后,对她伸出手:“把手给我。你方才用的力气大,小心把伤口打坏了。”

楚锦瑶别别扭扭地把手递给秦沂,她扭过头,看到秦沂解开纱布,一圈圈地将布从她的手上拆下来。秦沂看了一会,取来昨日的舒痕膏,轻轻往楚锦瑶手心上涂。楚锦瑶就这样安静地看着,突然想起:“对了,世子不是送了玉痕膏吗?为什么不用他的药?”

“用哪个都一样。”

“可是你昨天还提起了,这是御药,效果比寻常药好得多。”

秦沂从容又平静地取过干净的纱布,覆到楚锦瑶手上,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包扎好了。”

楚锦瑶看着他,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秦沂,虽然你几乎无所不会,实在不像个刚成精的精怪,可是每到这种时候,我就觉得你即便在精怪中,肯定也年纪不大。”

“我没有成精。”

“你看,你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性,霸道又嘴硬。”

秦沂顿了顿,幽幽地说:“我的涵养实在是越来越好了,一个月以前,如果有人敢这样和我说话,早被收拾了。”

楚锦瑶一点都不害怕,她还觉得这是秦沂在吓唬她。楚锦瑶说:“你总是这样孤傲不好,对我便罢了,若是遇到长辈,你还这样,那就太不尊老了。”

秦沂从胸腔里发出一声轻笑,说:“我不需要尊老。”

楚锦瑶自觉比秦沂有阅历,总是想教导他往正路上走。现在听到秦沂这样的话,她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弟弟一般,苦口婆心地对秦沂说:“你不能这样,你要随和一点,若不然其他人总觉得你的脾气太傲,办事的时候会怠慢你。”

“怠慢。”秦沂重复了一遍,轻轻笑了。而楚锦瑶还在说:“我这是为你好,你不要笑。”

秦沂勉力忍住笑,说:“好,我不笑。你手还疼吗?”

楚锦瑶叹气:“自然是疼的,不过比昨日已经好多了。我昨天都以为这顿打白挨了。祖母虽然不说,但她心里已经认定是我,我便是挨了打,也有口无处说。不过好在,苍天有眼,今日楚锦妙就自食恶果了。”

秦沂也说:“楚老夫人虽然没有重罚她,但这比重罚还要可怕。我看你们家老夫人是个明白人,她这回知道了你们两人的底细,以后便不会再被楚锦妙蒙蔽了。”

“对啊,毕竟楚锦妙才是祖母跟前长大的,人总是更容易相信自己熟悉的人。可惜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祖母和姐姐,在其他人眼里,还是我撕坏了她的什么破诗集。不过,只要祖母明白,其实就够了,我看楚锦妙出去的时候还悄悄松了一口气,她还是没想通,她的楼台已经从内里塌了。哎,你笑什么?”

秦沂摇摇头,眼中是止不住的笑意:“你这公报私仇太明显了,我看她的文采在女子中还算可以,你竟然说是破诗集。”

“哼。”楚锦瑶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说,“就算她写得好,我也要骂她,谁让她心思不正,她活该!倒是你,你为什么要替她说话?”

秦沂愕然:“有吗?”

“你刚才还说她的文采在女子中还算不错。”楚锦瑶气哼哼地说,“你们这些男的果然都是一样,在外面办起公堂上的事来,都理得明明白白,然而一回到内宅,谁在装模作样谁在故作可怜,这样明显的事情你们都看不出来!”

“也不一定是看不出来。”秦沂说,“只是有时候,于心不忍罢了。”

楚锦瑶听了之后更气:“于心不忍?你们真是……罢了,懒得和你说,等我以后找夫婿的时候,他若敢这样,我一定不嫁他。”

秦沂突然起了好奇,问:“你想找什么样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