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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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这样只会更刺激到对方。
张晴双手动弹不得,于是改为拿脚去踹唐鸣泉,一头长发因为剧烈挣扎有些散乱,简直毫无形象可言。
反而是被砸了的唐玉麒,呆坐在红木沙发上,愣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最后是傅先生开口叫停了这出中场闹剧,“停下吧,小晴,鸣泉你也是,先放开她。”
“虎子还在里面睡觉……”
他的声音不大,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在里面,开口的瞬间,仿佛满满一瓢清冷的水,注入了沸腾的锅里。
而急了眼互相咒骂扭打在一起的唐鸣泉和张晴,就是那锅里的沸水。
两人瞬间冷静下来,继而意识到此刻的样子有多难看,连着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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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精彩吗?”洛闻书低声问道。
夜里的风吹得有些大,楼下花园里的草木都弯了腰,她坐在精雕细琢而成的护栏上,两条细长匀称的腿轻轻晃悠着,一副悠闲自在的表现。
而旁边站着的唐月,就没有她这么好的心情与状态了。
她们所在的地方,是唐家三楼书房那扇落地窗外的阳台。
本来是给书房的主要使用者唐鸣泉在办公劳累之余,走出来呼吸一下自然的空气,看一看外面优美的景色用的。
此刻却方便了洛闻书和唐月落脚。
落地窗没有关上,半拉着帘子,里面的灯光连同着争吵声一同飘了出来。
屋里的人对此并不在意,因为根本没有想过,书房外面还会有人,并且还是最为关键也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别说他们,就连唐月自己也没想到,洛闻书会把她带这里。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书房外面的。
唐月只记得在酒店外面河边的休息长椅上她点头说了一个‘想’之后,洛闻书便站起身来,对她说了一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河边走了一段后,拐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唐月感觉到一只微微有些凉意的手伸过来拉着自己,伴随着洛闻书平静的声音,“别怕,闭上眼睛,跟我走。”
她下意识照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洛闻书松开了手,一边对她说,“可以睁开眼睛了。”
唐月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息隐约有些熟悉,她缓缓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站在了家里三楼书房外的阳台上。
父亲唐鸣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出来。
……不,不对,这里不是她的家,说话的也不是她的父亲。
唐月已经相信了洛闻书说的那个荒诞离奇的故事,但心里仍有一丝不甘,想要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似乎这样才能给她这痛苦的二十年一个交代。
“你小时候一直羡慕唐玉麒,羡慕他得到了父母的宠爱,他们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给他开家长会,会坐下来跟他聊天,教导他如何为人处世……”
“其实也都是假象。”
“风平浪静时,他们是温馨有爱的一家人,父慈子孝,母亲温柔。”
“可一旦发生超出能力范围的变故,他们就会褪去面具,恢复本性,像疯狗一样撕扯攀咬在一起。”
“看到他们如今的样子,你还羡慕吗,唐月?”洛闻书问。
唐月眼眶有些红肿,不过这是之前哭泣造成的。
回……来到唐家之后,她的眼泪渐渐止住了,现在只剩下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和一双握得很紧,指甲掐到掌心肉的手。
“不过如此。”唐月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冷静,没有爱,也没有爱而不得的痛与恨,仿佛抽离这部分感情,透露出几分冷冷的不屑。
洛闻书笑了笑,“我一直都很喜欢看这类纯粹的坏种在事发之前惶恐不安的样子,看他们绞尽脑汁,竭尽全力,自以为想到了补救之法,忐忑不安又满怀期待的去执行,然后等待结果。”
“就像是刑场上将要被砍头的犯人,等待赦免的旨意到来。”
“但他们不确定那道旨意会不会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死亡的阴影不断笼罩,他们那颗肮脏恶臭的心,在巨大恐惧与渺茫希望交织而成的大锅里备受煎熬。”
“他们的结局,有三个。”
“一是没有赦免,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上面那双眼睛惊恐的瞪大。”
“二是赦免的旨意来了,但晚了,只剩下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看着生前期盼的希望。”
“或者赦免的旨意赶在了处决之前到来,他们眼里燃起希望,脸上浮现笑容……然后听到一声‘斩’,刽子手手起刀落,那颗离开了身体的头颅上,眼里的希望和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这看似是三条路,其实都通向一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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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商谈扔在继续。
“我尝试着算了一卦……”傅先生说。
屋里另外三个人的目光瞬间落到了他身上,满含期待。
只见傅先生微微摇头,“未来一片空白,我什么都看不到。”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但也不算是坏消息,至少比直接得出最坏的结果要好。
但唐家人的脸色仍旧难看了一些。
“长宁,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建议吗?”唐鸣泉沉声问道。
傅先生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默了许久,才问道,“你真的想听吗?”
这话一出,唐家人的心顿时一沉。
唐鸣泉思虑良久,咬牙点头,“你说。”
“按最坏的打算来办,直接结束这一切,把媒体叫过来,吩咐下去,连夜发布新闻,说唐家当年跟另一户人家的孩子意外抱错,如今已经找到了真正唐家小姐。”
“同时带上所有证据,去说服余家父母和余真,天亮之后,在无数眼睛见证下,送走唐月,接回余真。”
“让一切归位。”
“让足够多的人认为,这真的只是一场巧合。”
“不行!”唐鸣泉几乎是在傅先生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开口拒绝。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不妥,“长宁,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也知道,我最近在跟上面谈一个大项目,如果能定下来,唐家就能更上一层楼。”
“这件事虽然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但唐家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如果出了什么变故……”
他看着傅先生。
傅先生也在看他。
目光交汇许久,唐鸣泉最先避开,“这件事不止关系到我一个人,集团上下,所有人都为了这件事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我知道,就此收手,对你而言,不亚于折断一双翅膀。”
唐鸣泉闻言,瞬间看向傅先生。
却听后者继续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唐月和余家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后果会怎么样?”
唐鸣泉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鸣泉,唐家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是强求来的,你听我一句劝,收手吧,至少还能保有现在的这些。”傅先生看着他的眼睛,这一番话,既是劝慰,也是警告。
唐鸣泉是知道傅先生的本事的,可以说,唐家能有现在的一切,全都仰仗傅先生。
话已至此,他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听从劝告。
“好……”这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唐鸣泉全部的力气。
不仅是他,就连旁边的张晴和唐玉麒,似乎都受到了影响。
书房忽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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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外。
“为什么呢?”唐月现在知道了真相,但是始终想不明白原因。
唐家当年大费周章把她跟余真换了,到底是图什么?
“气运,福泽。”洛闻书说。
唐月闻言一愣,而后伸手指着自己,“我?”
洛闻书点头。
“怎么可能!”唐月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小到大,究竟有多倒霉……”
洛闻书打断她的话,“你倒霉是事实,但原因并不在你。”
“二十年前的唐家,虽然也是春山市的豪门,但堪堪挤进二流之列,跟如今相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唐家自从交到唐鸣泉手上之后,由于他这个人行事激进,手段狠毒,表面看起来一片繁荣,实际上是用几代人累积的气运换来的。”
张晴怀上余真的那一年,唐家的气运几乎消耗殆尽,而唐鸣泉当时刚赌上了唐家的一切去博一个再上一层楼的机会。
开始的时候一切顺风顺水,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大小小的问题接踵而至。
唐鸣泉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匆匆去找来傅先生。
可傅先生只是人,不是神,没办法在大厦将倾的时候,力挽狂澜。
唐鸣泉跪在他面前,眼眶发红,言辞恳切,并且搬出了上一辈的情分。
这最后一点,正中傅先生死穴。
唐家上一任掌权人在位时,傅先生只是个无名小辈,发妻与幼儿皆患有重病。
好消息是都能治,坏消息是需要很多很多钱。
那时的傅先生,一度十分绝望,已经做好了打算,等妻儿走了,就下去陪他们。
不成想,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唐家掌权人,对方救下了他的妻儿,家里的先生也收了他为徒。
唐鸣泉搬出当初这份天大的恩情,傅先生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说,“有一个办法……”
当时的唐家气运几乎消耗殆尽,想要挽救局势,只能将这份气运补起来。
可是这谈何容易,曾经祖上几代人,才积累了那么一点。
但也不是没有快捷的办法——
一个字,借。
傅先生前前后后费了很大的劲,数次推算,总算找到了一个符合条件的人。
洛闻书看向唐月,“那个人,就是你。”
唐鸣泉最初的打算,并不是调换孩子,那多麻烦,他想找人弄死余家夫妻,然后花点钱把唐月收养过来。
傅先生似乎知道他的打算一般,直接告诉他不可以。
收养的孩子,虽然可以冠上唐家的姓,但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唐家的血脉。
只有调换孩子这一个方法,并且绝不能让余家人知道,这件事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