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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之前下楼梯, 时予发现扶手处的断裂处后,她就知道这只队伍里有人想要自己的命。

她取相册时,她旁边的扶手处也说不准站了几个人, 光线很黑,大家的注意力又都在她身上,想要把怀疑的目标定位在其中一个人上无疑是困难的。

她选择按兵不动, 着实没想到这么会儿功夫,想要她命的人就按捺不住了。

时予看到其他人茫然的模样, 眼里泛起一层金光,与此同时, 一条灰黑色的和那些根须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从闸门旁边冲了出去,缠绕在苏和的脚上, 用力一拽把他拽了进来。

不过前后两三秒钟的时间,闸门轰隆一声关上, 苏和直挺挺的落在了其中一个透明玻璃罐旁。

他约莫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脸上惊愕的神情还未消失。

时予可没想让他这么容易就去见阎王爷, 缠绕在苏和脚腕上的金属条用力一拽,苏和整个人被拉到空中,与此同时, 那些把不知名液体吸收完的根须开始舞动着试图攻击还在这个空间里的三个人。

现在不是藏拙的时候,时予眼中泛起一层又一层的金光, 就离她最远的透明玻璃罐被一条钢筋刺入,哗啦一声碎了,灰黑色的根须再一次涌了过去。

而被她用金属条吊起来的苏和此时倒挂着, 看着自己离无数的灰黑色根须越来越近,牙根都开始颤抖。

他不是遇到危急情况就只会恐惧害怕的人,他十分冷静的或者拟态外骨骼配备的弯刀, 想趁着那些根须还没有注意到他,把缠绕在他脚腕处的‘根须’切断。

可他才有动作,手腕就被另外一条‘根须’拉扯住了,同时另外两条根须也缠上他剩下的一只脚一只手。

苏和整个人成一个到的大字形被挂在空中,时予拉着陆东言靠在墙边,不慌不忙问道:“谁让你对我下手的?”

她太过从容,完全不怕那些灰黑色的根须会突然冲过来将她包围,再把她当成养分吸收个干净。

苏和现在已经不仅是牙龈在抖了,他拟态外骨骼下的面孔已经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在离他两三米的地方,那些根须争夺着透明液体,有的甚至打了起来,陆陆续续有断裂的根须掉在地上。

受伤并没有使它们停下争夺,它们对于透明液体的竞争反而越来越激烈。

苏和想知道为什么这些根须缠绕着自己,却完全不对时予和陆东言动手,也不去争夺那些透明液体。

他胸膛起伏着,拒绝回答时予的问题。

在他沉默了五秒钟后,将它吊在空中的‘根须’把他往前送了送,好巧不巧让他的手臂沾上了些许透明的液体,几乎在下一刻,一条灰黑色的根须朝他冲了过来,将它吊在空中的‘根须’不慌不忙地往旁边挪了挪,冲过来的灰黑色根须擦着他的手臂穿了过去。

剧烈的疼痛让苏和有一瞬间想要嘶吼出声,他忍住了。

而那些原本还在争夺透明液体的根须忽然顿了顿,这微妙的停顿让苏和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刚刚在花海前被吸成干尸的那个人伤害了花朵后,花海也有一瞬间停顿。

两处停顿诡异的重合在一块,几乎是下一秒,所有根须全部朝他冲了过来。

而拽着他的‘根须’所以更快的速度往旁边避开,他被吊着在空中像坐过山车一样甩来甩去,他手臂上的鲜血别甩的整个空间都是,灰黑色的根须跟疯了一样,闻到鲜血就不管不顾的往上冲。

丝丝缕缕的鲜血被它们分食,也不知是不是喝的饱足了,又不知从哪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苏和浑身冷汗直流。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离死亡如此近。

偏偏在这时,时予轻佻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响。

“你要知道,没有价值的人只会被舍弃,不说没有关系,我多少能猜到。这些小东西好像还挺喜欢你的,不如你就留在这里永远和他们作伴吧?”

是威胁!是恐吓!却不是玩笑。

是他!是于师!他能控制这里的根须!

苏和在一瞬间反应过来,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怎么可能?你怎么能控制它们?你这个怪物!”

嘴上叫别人怪物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也不看看自己之前做了什么。

时予没耐心再和他耗下去了,吊着苏和的金属条也不再有动作,那些还在争夺苏和血液的灰黑色根须全部弯曲着飘在空中,仿佛随时有可能冲过来,将苏和粉碎。

不!他不能死在这儿!

苏和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咬牙大喊道:“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是苏黎——”

他狠狠喘了口粗气说道:“他说你来历不明,说不定是别人派来的卧底,让我找个机会把你解决掉!”

时予有想过是不是自己身份暴露了引起闻人漠或者其他人的怀疑,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

她眯了眯眼,没有质疑也没有相信。

苏和见她没有反应,又见灰黑色的根须已经朝他冲了过来,立刻惊恐的大喊道:“快放我走!快放我——”

他的话说到最后已经破音了,可在他破音的最后一刻,一把弯刀从远处飞了过来,从他面前擦过。

苏和还没反应过来飞过去的是什么,就觉得喉咙一阵剧痛,紧接着有温热的液体从里面涌出来。

他瞪大了眼睛,猩红的液体漫覆着他的脸,用过他的双眼,留下一片殷红。他动了动唇瓣,尝到新鲜的味道,却又在下一刻彻底失去了知觉。

如此浓郁的血腥味让那些灰黑色的根须躁动着疯狂朝这边涌过来,提着苏和的金属条以极快的速度往旁边拉去,原本平平的墙面凹陷下去,苏和被扔了进去,金属墙壁又覆了过来,将他彻底掩在里面。

灰黑色的根须疯狂敲打着墙面,墙面却一动不动,而靠在墙边的时予转头对上了陆东言复杂的目光,她没有解释,还是拉着他的手腕,走向了身后裂开的墙面。

这里是另一处通道,不像他们进来时的通道黑漆漆的,通道上方装着月光石,这种石头在黑暗之中会自然发光,发光时间可以长达数百年,两人进来后他们身后的墙面就愈合了,没有任何曾经裂开过的痕迹。

没有了随时可能威胁他们生命的灰黑色根须,也没有那些飘在空中在灰黑色空虚的剧烈运动下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尸体,两人沉默着。

好一会儿了,陆东言抬起头来看着静悄悄的通道,坚定的说道:“我要继续往下走。”

他没有询问刚才是怎么回事,理所当然的给予了时予信任,说完后他转头看向她:“凭借你的本事离开这里不是难事,我——”

“走吧!”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时予打断了。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一个人先离开这里。

陆东言傻愣愣看着打断他的话的时予,被他抓着往前走了两步,才反过来抓住他的手臂:“这里很危险,比你想象中的要危险得多,你不要——”

“听不懂我的话吗?”时予抬起手来一爪子拍在他脑门上。

“再说了,你真以为这里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她把爪子收回来指了指愈合的墙壁说道:“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那些根须说不定时时刻刻都在盯着我们,试图找机会对我们下手,我的能力也只是在这里有用,一旦出去直接被它们宰掉。”

世界树是植物,外面的那片花海生长的地方也都是土壤,金属元素微乎其微,对她来说外面还不如这里安全。

陆东言不知道她的能力是什么,不过话说到这份上,也知道时予肯定不会自己离开,他想了想又要说话,时予却从空间包里掏出一把弯刀递给他。

“你拿着,记得一直带在身上,只要你带在身上,在一定范围之内我就能找到你。”她一向冷心冷肺,但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至于闸门外的那些人,一个个都不是傻子,没那么容易在这全军覆没,如果真全死了,也怪不得她,谁知道那群人里还有没有想要她性命的人。

陆东言也没问,乖乖接过弯刀别在了后腰处。

时予有种强烈的预感,接下来会发生超乎她控制的事情。不过,她也好像从来没有真正掌控过什么事情。

两人继续往前走,这条通道不算狭窄,但同样很长,不知道通往何方,又走了一会儿,前方又出现了飘在空中的穿着白大褂的人,不过这次只有一个。

他背对着两人,手上还握着一份纸质的资-料。

也多亏了这里没有空气,否则那份资-料一定腐-败消失了。

两人对视一眼,慢慢从旁边挪过去,挪到那人前面。

时予看了一眼这个男人,意外发现他和抠门大叔有点相像,不是气质上的相似,而是容貌上的相同。

她想到抠门大叔的身份,心里开始乱猜,突然又见到男人白大褂胸前的口袋上露出一个东西。

她小心翼翼拿了出来,是一个身份名牌!

时右。

时……

不惯时予敏感,这个姓氏实在太巧了,更别提相似的容貌。

这个男人绝对和抠门大叔有关系。

时予把他的模样拍下来,她旁边陆东言已经戴上了手套去取被他握在手中的纸质资-料。

很奇怪,到了星际时代,纸已经很少被用到,智脑能够储存非常大量的东西,不仅便于携带而且私密性强,像之前的那些人,智脑装的自毁系统,一旦主人出事,智脑也会自动销毁,根本不给别人得知机密的机会。

不过,也只有智脑里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的人才会这么做。

陆东言把资-料翻开,只看了一眼,他整个人就僵住了,并且抓着这些资-料疯狂往下翻,越翻他的动作越快,甚至毫无章法。

时予被他的模样吓住了,不明白他看见了什么又怎么了,抓住他的手腕试图把他手上的纸质资-料夺过来,却被他避开了。

她叫着他的名字,但陆东言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顾着疯狂翻着纸质资-料对她的声音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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