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8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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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浪滔天般的空白中,时针指向了十二点,迈过时章的生日,两人的生命在这一秒重合。
宋拂之听到时章贴着他耳朵说——
“宝宝,生日快乐。”
宋拂之浑身一颤,顿时尾音都变了个调。
怎么能这么叫他,怎么能叫这么两个字,太犯规了。
时章抵着宋拂之的肩膀,又喃喃地从胸腔里压出一句:“宋拂之,我爱你。”
这么低哑的声音,仿佛把一颗心揉碎了再捧出来,多珍重的情绪都包含在这简单的三个字里。
宋拂之蓦然感到一股巨大的酸与甜,混杂着把他从里向外地敲成碎片。
时章用这样的语气告白,让人觉得,他真的很爱很爱。
两人在沙发上静静地拥了一会儿。
宋拂之渐渐回过神来,咬牙切齿:“下次你完蛋了,时章。”
虽然他语气是软的,声音是哑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但是时章知道宋老师还真有可能报这个仇。
时章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宋拂之的头发,问:“你以前还想过杀手怎么对待你?”
宋拂之窘迫地逃开眼神。
怎么能当面问他这种问题?
“不说也没事。”时章温和地笑笑,“说了我也不会听的。”
-
玫瑰花散落在客厅地毯上,曾经这里也散落着非洲菊,只不过玫瑰更乱。
时章本在早上看到宋拂之抽屉里的写真集时,就很努力地在忍耐,直到他看到洛琉璃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失去控制。
可他没想到回家之后,被宋拂之一份大礼物直直砸中,神经在短暂的空白后,爆裂燃烧。
这一天对时章来说像是宇宙大爆炸,又像一切结束的大坍缩,爱混合着欲倾泻而来,万物美好都被压缩到他怀中,在时章贫瘠的世界里繁茂生长。
时章想,文明时代的语言无法表达他想表达的东西,于是所有鼓胀的情感,都顷刻爆发。
宋拂之此刻还算清醒。
他本想着终于能和时章一起休息一下,在乱七八糟的沙发上享受一下片刻温存,却没想到,时章只是埋在他颈窝里顿了片刻,就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时章抱着宋拂之去了书房。
“来这儿干嘛。”宋拂之问。
这会儿时章的仪容也不怎么端庄,衬衣扣子不知是被扯掉的还是被崩掉的,反正敞开了,半掩着绝好的身材,头发也散了,刘海落在眉梢,显得很野性。
时章双手撑到宋拂之身体两边的桌面上,把人圈在自己地盘里。
他问:“宋老师在这儿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语气平静,眼神却燃烧。
宋拂之被问得稍愣,做贼心虚,目光下意识地往下方的抽屉瞟了一眼,又飞快地收回来。
时章已经知道了自己买过他的写真集,但是他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他知道自己把书都锁在抽屉里了吗?
两人对视三秒,宋拂之在时章那种肉食动物捕猎的目光中,脊背慢慢发麻。
宋拂之嗫嚅,突然灵光一闪,“哦”了一声:“我确实有东西没给你。”
时章挑挑眉:“你说,我拿。”
宋拂之指了指他桌边的包里:“包里,有一个信封。”
这下时章也有点愣。
不应该是锁在抽屉里的写真吗?为什么变成包里的东西了。
但听从宋拂之的话简直是写在本能里的,时章翻开宋拂之的包,真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
很轻,但有些厚度。
“拆开看看。”宋拂之笑起来,“都怪你回家得太突然了,我都忘了拿出去送你。”
时章小心地拆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小叠平整的树叶。
每一片叶子上都写着几行工整的小字。
“时章学校槐树下,差点被学生看到。”
“帮小孩拿风筝,露营,晚上在帐篷里听到树叶沙沙。”
“树叶飘进了隼隼花盆,捡之。”
……
一张张地看下去,像是一本充满自然气息的活页日记。
那时的场景、回忆,两人的谈笑风生,都浓缩在这一片片树叶里。
时章看完沉默了很久,很多话想说,却居然一句也说不出来。
宋拂之稍微躲了躲,问:“喜欢吗?之后还可以接着捡叶子做标本。”
时章低声问他:“还有吗?”
宋拂之:“什么?”
“生日礼物。”时章说,“送完了吗?”
宋拂之笑着“啊”了声:“这次真没了。”
“你送这么多,这么用心,对比得我就很寒酸。”时章说。
宋拂之笑了两声:“那你明年多送点儿。”
时章珍重地把树叶放回信封里,小心地放进抽屉里。
“但是标本不是这么做的。我之后告诉你怎么做植物标本。”时章说。
“噢。”宋拂之点点头,“行啊。”
“那我这个简易版本的呢?”宋拂之晃了晃腿,明知故问:“喜欢吗?”
时章勉力克制,摁住他乱晃的腿:“要听实话吗?”
宋拂之滞了几秒,难道时教授真的不喜欢他做的简易标本?
但他还是点头:“你说实话。”
“说实话,宋老师精心准备这么多东西……”时章用犬齿咬住宋拂之的耳垂,语气发狠,“我只想得到一种回礼方式。”
这语气很凶,宋拂之像是被电了一下。
半晌,时章的语气又平缓了些,淡淡地压抑着什么:“休息好了吗?”
宋拂之磨了磨牙:“没有。”
时章拉着他,让宋拂之站着扶在书桌边缘。
桌上躺着一朵玫瑰,大概是刚才被顺便带过来的。
时章利落地把盛放的玫瑰花朵从花柄上摘了下来。
花瓣轻轻往下扫,然后停驻。
宋拂之差点没站稳,被时章单手用力地捞稳了。
时教授体贴道:“那就再休息休息。”
他转了个话题:“休息的时候,再聊聊你还没回答的事情。”
宋拂之收紧肌肉,目光飘开:“什么……”
时章耐心耗尽,懒得再打哑迷,直接道:“我下午回家拿衣服,看到了你书桌上摊开的书,我很眼熟。”
宋拂之瞬间冒了一身冷汗,心中紧张,腹肌跟着绷紧。
时章还是那样把人捞在怀里,所以一切尽收眼底。
时章笑着问:“你一直锁在抽屉里?”
都到这时候,也没什么可瞒的了,宋拂之“嗯”了声,哝道:“难不成直接摆在桌上,和数学书摆一起?”
时章笑了笑,继续问:“你是从自己原来的家里拿过来的?”
宋拂之又“嗯”了一声。
“为什么要拿过来?”时章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看着写真——”
宋拂之猛地回头,嘴唇都被自己咬红了。
他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又欲盖弥彰地转了回去。
时章眯起眼:“真的有啊。”
宋拂之闭了闭眼,干脆破罐子破摔:“有又怎么样?”
时章眸色深沉,轻缓道:“以后再不许用写真集了。”
宋拂之笑了声:“时教授,你不会是在嫉妒章鱼老师吧?”
时章不置可否,捏着宋拂之的下巴问:“那你要时章还是章鱼?”
宋拂之说“没有区别”,结果腰侧挨了轻轻一巴掌。
他重新说“以前是章鱼,现在是时章”,又换来一声脆响。
回答“章鱼”,回答“时章”,统统不对,宋拂之怀疑时章是故意的,这题压根就没有标答。
直到宋拂之说:“都要,只要是你,我就都要——”
时章这才轻轻落下奖励的一吻,应道:“好。”
-
时章发现,在宋拂之神智不清的时候,很适合问一些问题。
显然时章也不是完全清醒,不然他也不会问出这样有些越界的问题。
时章头脑发热,问宋拂之:“在你家里,除了我的写真,你还买过别的coser的吗?”
宋拂之花了十多秒钟处理这个问题,头脑丧失思考能力,便心直口快地回答了真相:“有几本——”
身后的时章陡然停了下来,有点不可思议:“有?”
宋拂之这才在心里喊了声“完蛋”。
他想解释,想糊弄过去,却被突然猛烈起来的节奏弄得连呼吸都困难。
时章哑声追问:“有几本?哪些人的?都是男coser?什么类型的?你也会看着他们,想着他们?”
这么一大串问题砸下来,宋拂之却无力讲话,连一条都答不了。
时章此时头脑发烫,直接把宋拂之的沉默当成了默认,越发狂躁地失了控。
这点小事直接把时章点着了。
其实理智想想,宋拂之单身这么多年,幻想谁都无所谓,但时章现在此刻根本是一丁点理智都没剩下。
满壁圣贤书,植物的数学的,大自然,大宇宙,山光水色,月影招摇,高楼霓虹,皆围观这对凡人的荒唐事。
宋拂之这次是真的觉得自己要完了,却一秒不停地,再次被昏了头的肉食动物叼回窝里,按到了透明的飘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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