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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哭喊声不绝,段岭赶到花园中时,却看到了另一具蒙着布的尸体。

他揭开尸体,看见了钱七的尸身。

韩滨正站在房外,颇有点犹豫不定,段岭与韩滨对视。

“韩将军。”段岭说,“牧相呢?”

韩滨眉头深锁,答道:“受了重伤,所幸还剩一口气。”

“方才在走廊中捡到这个。”段岭把信递给韩滨。

韩滨拿到信时,连手都在发抖,看着段岭。

“想必是乌洛侯穆进了丞相的密室。”段岭答道,“匆忙中掉下的。”

“密室在何处?”韩滨说,“带我过去一趟。”

段岭示意韩滨跟着自己来,在前头带路,把他带到了牧旷达房中,房内仍一片狼藉。

韩滨此时已不敢再独自一人,周围全是卫兵,在外头守着,他进入密室后没多久便走了出来。

“大部分信件都被乌洛侯穆带走了。”段岭答道,“韩将军,请你马上回外城去,否则一旦东宫下令,谢宥就会带兵来了。”

“王山!”院内武独叫道,“你出来!”

韩滨转过头,武独一手按剑,朝向房中。

段岭感觉到武独很可能下一刻就要出剑杀进来,说不定还想把韩滨当场击毙,但刚才郎俊侠没杀掉他,他已心生警惕。万一武独一剑杀不掉,让韩滨逃走,局势只会更为复杂,城外的五万大军也极易哗变。

段岭以眼神制止了武独的举动,说:“韩将军,马上离城。”

“我知道了。”韩滨答道。

韩滨吩咐几句,又问:“府里现在谁说了算?”

“牧磬酒还未醒。”段岭答道,“天亮后再商议吧,我们会尽力挽救牧相的性命。”

“走!”韩滨吩咐下去,带着所有手下火速撤离。

段岭本想通知谢宥放韩滨出城,但现在消息一定刚传到谢宥耳中,还没来得及全城戒严,韩滨应该能顺利出去。

“韩将军呢?”黄坚匆匆过来,问道。

“他走了。”段岭答道,“师父情况如何?”

“还活着。”黄坚说,“被那一剑伤了肺,未及心脉,正请来大夫为他诊治。”

段岭说:“谢天谢地,师兄,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牧府,牧磬交给你了。”

“你去哪儿?”黄坚问。

“我去找谢宥将军。”段岭答道,“东宫派人刺杀牧相,说不定还有图谋,这个时候若不尽快采取行动,恐怕将坐以待毙。”

黄坚说了声快去快回,段岭便与武独沿着后花园出来,回到院中。

“怎么办?”武独倒是十分意外,“你为什么放韩滨走?”

“他出去调兵进城了。”段岭答道,“让他去对付蔡闫,用他的话来宣告,好过咱们自己去宣告。”

武独说:“我正想去看看牧旷达。”

“不用给他下毒了。”段岭答道,“今夜过后,他已经没什么用了,走,带上那匣子,跟我来。”

中秋夜下半夜,段岭与武独来到李衍秋的小屋中。

李衍秋正在与那傻大个喝酒,见段岭来时,便说:“可等你大半夜了。”

武独打发了那傻大个,将铜匣搁在石桌上,段岭说:“我找到了这些东西,四叔您看。”

段岭拿出信件,交给李衍秋,说:“幸亏找到了,郎俊侠还补了一剑。”

“牧旷达死了?”李衍秋倒是十分意外。

“没死,不过也快了。”段岭说,“韩滨以为东宫拿到了他谋反的证据,现在出城去了,我猜他下一步,应该是搏一把,带兵进来,控制内城。”

“等天亮看看。”李衍秋说。

段岭奔波一夜,又困又累,奈何精神却很振奋,他一语不发,与李衍秋对坐,只等着外头的消息。

李衍秋对这些事却似乎毫不关心,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让人取来凿子,凿开了铜匣上的锁。

匣中躺着一把半人高的玄铁重剑,剑柄上刻着太极图。

“小心手。”段岭说。

李衍秋突然笑了起来,问:“你爹说的?”

段岭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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