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月曜夜杀人刀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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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幸运, 就差一点,桡动脉和尺动脉都会被砍断。”钟离冶十分细致地缠绕绷带,长吁一口气,向侧面扭过头, 让彭彭拿手帕给他擦了擦脑门的汗。
坐着的江沉面色冷淡如旧, “你不曾经是把王牌手术刀吗, 这点小伤慌成这样?”
“这不能算小伤。”钟离冶严肃地看着他,“只差一点, 动脉和骨头都会断,即便在外面都是风险极高的,更何况神经里没有无菌环境, 我手头只有一个急救箱。”
千梧下意识伸手搭在江沉另一侧肩头,江沉无声笑笑, 侧过头亲亲他的手指,低声道:“但不是没断么。”
屈樱把晚上剩的几块排骨又去艰难地煮了一碗热汤给江沉喝, 手艺在, 残羹冷炙随便做做也很美味。江沉单手喝完了一碗汤,问千梧道:“当时你想什么呢?我看你傻站在那,动不了?”
千梧嗯了一声,又有些犹豫, “我感觉……那把刀看上我了。”
“看上你了??”彭彭忍不住惊呼。
江沉倒像是习惯了, 不过一撇嘴, “我也觉得差不多吧。”
屈樱不解道:“什么叫你也?”
江沉蹙眉, “我拦住它的一瞬, 像是有某种交流。依稀感觉只要有我在身边阻止,它就不敢真的缠上千梧。”
彭彭恍然大悟,“那意思, 它还知道自己是个没名分的小三?”
千梧差点咬到舌头,瞪他一眼,“好好说话。”
江沉却一本正经点头,“对,差不多是这个感觉。”
千梧:“……”
江沉抬起胳膊让千梧摸出他的福袋,又翻开生存法典,到这个副本那页。
他注视着已经浮现的两条规则,试探着说,“月光人影投在蝮蛇身上,极小一部分被它看中的人会被它杀死。除非那人本身有主,且他的爱人就在身边。”
屋里静悄悄,五双眼睛盯着,就在众人快要放弃时,纸上缓缓浮现一行字。
【#3 月照人影上蛇身,蛇反噬其身】
紧接着又一行——【#4 蝮蛇夺妻可劝阻,】
屈樱忍不住惊讶道:“这是说了一半?”
“难怪卡了这么久。”江沉指腹摸过那两行小字,神情凝重,“看来还有半条隐藏规则没有揭晓。”
“大家抓紧休息吧。”钟离冶拾掇好药箱,说道:“距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明天我们走访再问问刺客和弟弟的生平。”
别人都走了,千梧又拉着钟离冶问了几句伤口注意事项。
不能碰水,睡觉不能压,避免大动作扯开伤口。
钟离冶说着,千梧忽然听见江沉在背后极轻地叹了口气,回头瞅他却一脸平静,仿佛只是错觉。
往回走时,江沉还是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揽住千梧,低声道:“明天做不成了。”
千梧脚底下一绊。
“我忽然发现其实你和读书时还是有点像的。”他面无表情道。
“哦?”
千梧冷笑,“贪得无厌没正经,从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江沉露出温和的微笑,“你的吸引力一如既往,这要我怎么变。”
“……”
江沉笑着侧头注视着他,方才在祠堂时大衣滑落在地,领口沾上了一点灰,爱干净的人便将领子往外折了一下才肯重新披上身。后颈处露着几片绯红的痕迹,深浅不一,是他最近几日辛苦的体现。
江沉用手指轻轻抚摸那些痕迹,被瞪也不舍得住手。
“你说,我是不是在副本里待久了共情力也有提升?”他若有所思地低语道:“西里尔副本里出来,我还是总有那种感觉,觉得副本里的一切都想和我抢你,我必不能让那些东西如愿,一定要在你身上种——”
千梧抬手直接捂住他的嘴。
“不要把自己的色性说得这么高级。”他冷漠道:“□□。”
江沉:“……”
年轻的少帅轻轻叹一口气,低声道:“只那种全世界失而复得的快乐,你不懂。”
千梧闻言侧过头望了他一眼,咫尺间的黑眸清亮温柔,在月色下如是宁静。
江沉忍不住又吻了他的脸颊。
千梧还是花十分钟洗了个澡,而后两人一觉睡到大天亮,睁眼时小院基本都空了。
彭彭倚在院门口的柱子上,“有一个坏消息。”
江沉伸手给钟离冶检查伤口,挑眉问,“又死人了?死了几个?”
“十二。”钟离冶止不住吸冷气,“难以想象,昨晚我们去看饮梦时已经夜里快两点了,在那之后的两三个小时里它又杀了十二个。”
彭彭说,“毕竟昨晚是真正的阴影,回去后梦到它也是有可能的,惨啊。”
钟离冶点点头,“死了快三十了。除了昨天的吴正川,其他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死法,这个副本拖不得。”
其他人已经被王斌指挥分散到各处去寻找线索了,王斌大大咧咧的,倒是很有人缘,天然让人愿意信服。
几人吃完早餐也分头行动,彭彭和钟离冶陪着屈樱搜院子,江沉和千梧出门。
走在街上,江沉用福袋里的一条小毛毯和路边小贩换了两只红糖糕,和千梧一人一只拿在手里。
天凉,千梧两手捂着有些烫的甜食,吃得很满足。
“我想去找辅田老头。”他咬着被红糖浸透的糯米团子,含糊道:“第一天领我们入本的NPC通常不会这么废的,我还是不死心。”
江沉点点头,“也好。刺客兄弟的事有很多疑点,我们可以抓辅田的邻居再问问。”
“什么疑点?”千梧有些惊讶,“昨天听到的故事已经很完整了。”
“不完整,需要推敲的细节很多。”江沉摇头,“比如刺客回乡后关门锻刀很多年,但因为眼瞎一事无成。他是能为皇帝做事的人,明知自己锻不成,何苦浪费大把光阴?再比如,刺客死时是被砍头,弟弟死时却是额头到颈下一条血线,死亡方式不同,不像是被哥哥索命。”
千梧挑眉,“这你都知道?”
江沉见他吃完了糖糕,就把自己那只也递到他手里,轻声道:“当然最大的疑点是,哥哥眼盲回乡多年,兄弟二人一直和睦,弟弟为什么忽然想杀哥哥?”
认真推理案情的江沉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千梧听的有点发愣。
他们打听了一路,终于找到辅田老头家,家门却紧闭着,拍半天也没人应。
隔壁邻居不堪其扰,开门道:“哎哎,别折腾了,一大早上去集市了。”
邻居是个光脚壮汉,四十来岁,脑袋上歪歪扭扭缠着一块额巾,一脸没睡醒的不爽。
江沉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哪知道去,一般有东西要买才去早集,买完就回来了呗。”壮汉十分不耐烦,骂骂咧咧扭头回屋,过一会又穿上快要掉底的草鞋啪嗒啪嗒出来,把门一推,“你们进来等吧,我给你们倒两碗水喝。”
壮汉家就他一个,由于太粗莽而母胎单身。家里连点粗茶叶都喝不起,说两碗水还真就两碗水。
千梧捧着磕掉四五个豁口的破碗,看着碗里的水面映出他无奈的表情。
“喝啊,家里热水可不多,我听说你们接二连三死人,心疼你们才给的。”壮汉撇撇嘴,“热水可比凉水贵,烧柴还要钱呢。”
“……”千梧小心翼翼捧起昂贵的热水,喝了一口。
江沉则直接把碗还给他,“这么贵的水,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壮汉竟然没推拒,接过来唏哩呼噜就喝了起来,愣是把一碗水喝出了稀饭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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