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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五回 尤俊达巧施哭丧计

铁面判官尤俊达闻听程咬金告诉自己,他把真实姓名透给官兵了,不但是透程咬金的了,而且连自己的名字也一起告诉人家了。哎呦!尤俊达好悬没哭了。“大哥呀!你、你怎么能够把我们的名字告诉他们呢?!他们要知道了我们的名字,那肯定会发下海捕公文、画影图形全国缉拿呀!”

他一这么说,程咬金也反应过来了:“哎呦,我这么一高兴啊,我给秃噜出去了!”

“唉!”尤俊达一看,“事到如今,也是天意!咱赶紧地先把皇杠押回去,先藏起来!朱能啊!”

“在!”朱能现在也吐了舌头了。本来朱能今天在山坡之上看程咬金大战卢芳、薛亮,朱能把大拇哥一挑,心说话:“我这些天就看不惯我这位大员外爷。我就认为,我们家员外爷是走了眼了,怎么请来这么一个废物啊。就这程咬金除了嗓门大一点外,没有其他特长啊。肚子也大点啊,其他不行啊!你干嘛非得找他呀?”所以,朱能掐着半拉眼角也看不上程咬金。没想到今天一看,哎呦!闹了半天,我们大员外爷这么厉害呀!一马三斧看得自己眼花缭乱,没见过这样的大将。我走江湖以来也遇到不少高手,没有见过这样的。嘿!看来大员外爷人家是深藏不露啊,我家员外爷人家是慧眼识英才呀。我是眼拙,看走眼的是我呀!哎,服了服了!由打心里往外服。他正服着呢,一听程咬金说这话,“唉!”朱能一听,我不服你了!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呀!哪有这……嗨!现在埋怨也不行了,员外爷吩咐下来了,赶紧过来,“员外爷有何吩咐?”

“立刻启程赶奔莱州打探消息!一有消息,立刻来报!知道吗?”

“俺明白!”说完,朱能一溜烟跑了,去莱州打探消息去了。

程咬金、尤俊达赶紧回到武南庄,按照原计划行事,还有原计划?有啊,人尤俊达都算计好了。在尤府是高搭灵棚幔帐,高挑挽联垂下,大门口、正堂挂上御灵灯,尤府上下穿白挂孝,对外宣称:尤俊达的母亲(就是那位上官老妇人)得病去世。尤俊达在这里大操大办,给母亲办丧事。

其实,这是一个障眼法,让别人一看,还都以为尤俊达人家六月二十三一直在府里给老太太料理丧事,哪里也去不了,这也是一个反侦查的手段。说:“老太太还活着,就给老太太办丧事,老太太不忌讳吗?”不忌讳,草上飞姑上官老夫人,人家一辈子在江湖上行走,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对生死早已经看破了,没有世人那么忌讳,带个孝算什么呀?我又没死,对不对?这叫哭丧计!这是老太太给儿子出的计。

说:“程母不问吗?”程母问了!程母这么一问,上官老太太拉着程母,两个人到了屋里头,上官老夫人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程母,说:“这件事情已然做了,两个儿子做的,惹出了塌天大祸!传扬出去,掉脑袋、灭九族之罪。过去一直瞒着你,今天不能瞒了,我全部告诉你。咱们姊妹俩现在只当是为两个儿子活。说句不好听的话,您现在也算上了贼船了。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对不起您。但是我可没有对不起您家阿丑。阿丑开始就知道,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自己要跟我家俊达一起干这笔买卖。这笔买卖是山东的不义之财,山东老百姓他们的血汗之财!我们不能够让它溜出山东之外!未来这笔财富我们还要返还给山东老百姓,现在暂时寄存在这里。为了保护儿子,我现在已然死了。现在您看,全府穿白挂孝,给谁挂的?给我挂的!那棺材里头躺的是!我现在是没人,如果是真有人过来查,我就得躺里头去。甚至说必要的时候,我真就死在里头,我也死而无怨,为了儿子嘛!那么现在,我把事情告诉你了,咱们老姊妹俩就得替儿子着想,把这件大事担起来吧。”

哎呦!程母莫氏老夫人一听,“你们怎么能够办这种事情啊?”但是,我们说了,莫氏夫人是个大义之人,是个知书达理之人。一听这道理,太明白了!再埋怨,没办法了。又是阿丑自己所选的道路。做娘的,没有一个不疼儿子的。这儿子刚从死囚牢里放出来,又惹出了如此塌天大祸,这就是造反了。既然造反了,造反就造到底了!“但愿神佛保佑程家,列祖列宗在天之灵,能够保佑这个后世子孙吧!唉!也只得如此了。”天天的深居简出,老太太不出门了,就在这里陪着上官夫人。俩老太太一起在后院待着,谁也不往外出。

与此同时,尤俊达还吩咐手下做好逃逃跑准备。一旦从莱州那里得到信息,说靠山王杨林已然发现我们了,派兵来捉拿了,我们是立刻逃跑啊!这四十八万两皇杠银子应该怎么运,应该怎么走,人家都有详细的计划,这就不必细说了。

那程咬金呢?程咬金被尤俊达安排到密室去了。这个密室在地底下,早就挖好了,一个四通八达的密室。那四十八万两皇杠银子目前也在地库之中,程咬金就给安排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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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俊达说:“大哥,委屈委屈您,您先在地库里面待着,等那边消息打探出来了。咱再从长计议!”

“哎,哎。”程咬金现在也挺内疚的,人家叫自己干嘛,自己就干嘛吧。乖乖地待在地库当中。

尤俊达现在是提心吊胆等候消息。

再说卢芳、薛亮这两个倒霉蛋,一口气跑出去二十多里,回头一看,没有响马追赶了,这才放慢了马速。

“哎呀!我的妈呀!哎呀……哎……悬!好悬呀!好悬没把命搭在这里呀!这程达尤金好不厉害呀!”等着吧。等谁呀?等那些当兵的呀。后来,逐渐的,连那些精兵,带那些推车子的陆陆续续地收揽过来,一点名,还剩八百多,剩下的不知道跑哪去了。所幸,这八百多没有受伤,没跟人交战,就是吓跑了。行吧,收拾残队回去吧。怎么?你把这四十八万两银子丢了,你还能上哪去呀?回去领罪去吧。这下子,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全蔫儿了。

要说在此地发生如此大案,按理说第一时间,你得选择报案呢,得赶紧派人往东阿县送信,往历城县送信——你们这里出现了响马土匪,把我们的四十八万两皇杠银子给劫了,赶紧发出捕快,赶紧去调查!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啊。结果,这两位一个是吓懵了,另外一个心急如焚——“我们得赶紧回去把这事情给我家父王禀报。另外,四十八万两银子,这是半私密的、半保密的。到底我家父王什么意思?能不能通知当地官府?我家父王没交待呀。毕竟送出来的时候,可没有通知沿途官府啊。没叫沿途官府清缉路上的强盗啊,属于半保密状态,军事机密嘛!现在丢了,出了丑闻了,那能不能通知当地的官府呢?这、这不好说呀。万一我家父王不愿意通知,不愿让人知道,我们给通知了,那不是罪上加罪吗?”他们有这层顾虑,所以,没有通知当地官府。这样一来,就把破案的最佳时机给耽误了。这破案也有黄金七十二小时啊。这七十二小时,如果你抓住了,那能够找到大量的蛛丝马迹。这七十二小时,如果耽误了,那完了!一些证据、一些痕迹随着时间,自然消失的,人为破坏的,那就不好再搜集了。

卢芳、薛亮这么一耽搁,还真就给程咬金、尤俊达他们带来好运了。六月的天气嘛,当天晚上就来雷雨了,这一顿暴雨“噼里哗啦”这么一下。第二天,这道上什么车辆痕迹呀,人员埋伏的任何痕迹呀,别说尤俊达已然派人清理一次了,就算没清理,也被老天爷刷洗得是干干净净,你上哪找去呀?根本没有痕迹了!

当然,这些卢芳、薛亮是不知道了。带着残兵败队、灰头土脸回到莱州州,见到靠山王杨林。

杨林一听,“什么?卢芳、薛亮回来了?诶!老王爷脑袋“嗡”的一下子就变大了。怎么?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回来,才走几天就回来了?这其中一定有事!“赶紧把两个人给我带进来!”

一声令下,这两个人跪爬着进来了,“父王!父王!哎哎哎哎……”薛亮还好点儿,他俩手可以爬。卢芳更惨,一只手吊着呢,骨折了,刚找郎中给正了骨,打着板子呢。即便这样,单手也得往里爬。怎么?凸显这个惨劲儿!爬到了银安宝殿中央,“邦!邦……”直磕头。

靠山王杨林一看,一个脑袋包着布,这布都渗出血来了。按说这两天,这个脑袋好得也差不多了,虽然没定饹飵,但是血是止住了。不过薛亮一进莱州,自己又把伤口捅破了。怎么?流点血显得惨呐,披头散发更显得狼狈。

杨林一看:“你们到底怎么了?赶紧说!”

“我、我们把皇杠给丢了!皇杠银子被人给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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