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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充斥的臭脚丫子味,活鸡活鸭的味,还有厕所渗出的屎尿味,总之就像各种味型的大乱斗,让人说不出的膈应。火车开着的时候还好,打开的车窗能把味道都吹出车厢,一旦停了下来,那简直就是人间炼狱,专门修炼你的嗅觉和灵魂。

李援朝不想下车,他想留下来看守行李。王大山也不劝他,就和另外两人下车了。

三人在车站上转悠,李红军一会儿跑到车头看看,一会儿跑到车尾看看,又咋咋呼呼的招呼王大山和许建国到餐车门口往里边看看。

就在这时,王大山看到一伙六七个汉子从餐车上车,这几个汉子发型不一,有平头的,有长发的,年龄也从十八九岁到三十多岁不等。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随身携带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不大旅行包,甚至有人连旅行包都不带。有的旅行包里还发出哐哐哐的碰撞声。

就在一个汉子上车时,王大山看见他撩起的袖子中的手臂上有几个烟头烫出的烟疤,手腕的内侧还用蓝墨水纹着一个展翅欲飞的老鹰。

王大山觉得不对,也没有声张,等火车开了车,他悄悄的对三人说道:“刚才我看见有几个人上了餐车,不太像普通乘客,有点像鬼,你们小心点。”

“鬼”,是这时对车匪路霸的代称,有些看不起的意思。李援朝和许建国都明白,纷纷不动声色的向四周观察。只有李红军不懂,傻乎乎问道:“啥是鬼?”

“就是车匪路霸,别咋呼。小心点你的包。”王大山低声说道。

李红军赶紧把包紧紧的攥住,一看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王大山没好气的说了一声,你自然点。可李红军还是有些紧张,王大山索性就置之不理了。

火车在辽河平原上一路奔驰,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9点,距离下一站赤峰还有一个多小时。此时,车厢的两边门口处各站了两个青年正在抽烟,目光时不时的巡视着车厢里。

就在这时,距离王大山他们座位三排远的左侧三连排靠过道的座位上,一个身穿白色的确良短袖衬衣,脸上带黑框眼睛的中年男子突然站起身来,急迫的大喊:“我的包呢?我的包呢?谁看见我的包了?”说完便起身到处找他的包。

旁边人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包,又是谁拿了他的包,都起身帮他寻找。

所有人看向他,但又都不知道他的包去了哪里。只知道这个中年男人一上车就抱着一个黑色的皮包,随着火车哐当当哐当当富有节奏的响声中,不一会儿头就一点一点的睡了过去。

王大山并没有看他,只是把目光投向了车厢两边的人仔细的观察。片刻之后就发现一个像农民一样打扮的老头,将一个黑色公文包隐蔽的递给了车厢门口的一个中长发青年。

就在长发青年准备离开车厢的时候,突然车厢两边的门口又各进来三个男人,咣的一声就把两边的车厢门锁上了。

这几个男人,正是从餐车上车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