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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局突然敛起笑脸,变得严肃起来,“我问你,你报告上说的可都是真事儿?”

“千真万确。”虽然我一开始也不信,不过……”江烁挠了挠头,事情发展到现在,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一直在被打碎又重塑。

“不用解释了,我相信你。”丁局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因为我多年前也碰到过类似的案子。”

“类似的案子?”

丁局点头,“没错,就是像这样,没法用我们现有的知识去解释的案子。”

他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讲起了那段尘封的回忆。

当年丁局还只是小丁,刚从警校毕业的他被分配到离M市6、7个小时车程的一个县城派出所当片警。

那个县城不大,总人口也就十来万,丁局呆的那个派出所只有三四个同事,出警基本都是因为谁家丢了几只鸡、谁又跟谁打架了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就这么安安稳稳过了两年,县里却突然出了件大案子:有个女人把自己家里人全杀了。

女人名叫金桂芝,大家都称她金姐。金姐四十来岁,和丈夫结婚多年,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在上高中,一个在上小学。

两人有一套两层楼的自建房,他们在一楼开了一家饺子馆,二楼是一家人住的地方。

饺子馆就开在离派出所不远的地方,丁局下了班经常过去吃饺子,一来二去就跟他们熟络了。

金姐心肠很好,觉得年轻的丁局一个人在离家那么远的地方工作很不容易,所以对他也很关心,经常多给他装几个饺子或者送他一碟小菜,逢年过节还会把他叫到家里一起吃饭。

丁局也很感激她,每次所里发了什么水果、米面他也会给金姐家送一些去。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丁局下了班,想去金姐店里吃饺子,却发现饺子馆没开门,旁边烧饼店的老板也说好几天没见着他们一家了。

他觉得有些奇怪,从楼下往二楼望去,却见窗户紧闭着,好像家里没人的样子。

征得烧饼店老板的同意后,丁局从他家的二楼爬到了金姐家的二楼,当他透过玻璃往里看时,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丁姐的丈夫和两个孩子齐刷刷躺在客厅中央,面色已经发紫,而丁姐则穿着一件红衣服,在门框上上吊了。

丁局当时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差点从二楼摔下来,缓过神后,赶紧让烧饼店的老板通知了派出所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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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的同事很快赶到了,他们一起打开了饺子馆的门,从一楼走了上去。

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门窗也没有被撬开,除了金姐是上吊的以外,她的丈夫和两个孩子都是被勒死的,诡异的是,每个人的身上都贴着一张符咒。

一家人的死亡时间至少是三天以前,当时是冬天,尸体并没有什么异味,因此周围也没人发觉。

因为案情重大,市里还专门派来了法医和刑警协助调查,最后根据现场的情况断定,是金姐把家人勒死后以后自杀的。

当时丁局就对这个结论提出过质疑,金姐家庭和睦、待人和善,平时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她没理由、也不可能会杀害自己的家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家人都是金姐所杀害的,尸检时并没有发现他们死亡前服用过药物,那现场为什么会没有挣扎和反抗的痕迹?

但是市里的法医和刑警已经给出了结论,所里的领导也不允许当时资历尚浅的丁局再发表任何意见。

这个案子就这么匆匆结案,而金姐和她的家人死亡的真相,也就随之被时间掩埋。

“后来我被调到了M市,进了刑警队,也想过要重新调查那个案子。可是当我回到那个县城,却被告知不久前派出所档案室突然起火,所有的物证和资料都付之一炬,最后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其实这一直都是我的一个心结,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初我再坚定一点,会不会能查出事情的真相,还金姐和她的家人一个公道?”

丁局顿了顿,继续说道:“江烁,你比当初的我勇敢很多。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坚持,这个案子最后很可能是以自杀结案,受害者的家人也永远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