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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菲凡正在医院的大厅里耐心安抚着付芸芸的母亲,看到江烁从电梯里出来,才站起身来走向他,然后在离他一米左右的距离停下了脚步。

江烁默了默,开口问道:“问出什么了吗?”

俞菲凡摇摇头。

付芸芸虽然是M市本地人,但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学校宿舍里,连跟她关系最亲密的母亲也不知道她昏迷前有无异常。

而其他亲戚除了一直痛斥着医院的种种不作为之外,也没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看着江烁手里的一沓资料,“这是什么?”

“付芸芸的病历,我大概看了下,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医生告诉我,在她昏迷期间医院曾检测过她的脑电波,发现她的大脑异常活跃,说明她的大脑皮层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也就是说,她在昏迷时或许一直在做梦。”

俞菲凡低头思忖片刻,提出想去付芸芸的宿舍看看。

学校的舍管阿姨很负责,狐疑的目光在江烁脸上和他的警官证之间来回打量,最后还是让他先登记了信息,才肯把他们放进女生宿舍楼。

这时正是傍晚,江烁的出现吸引了不少刚下课回来的女生的注意。俞菲凡放缓脚步,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

付芸芸所在的宿舍是上床下桌的四人间布局,因为事发突然,她家里人还没来得及到宿舍来收拾,所以她的东西仍是按之前的样子摆放着。桌上有半杯没喝完的水,笔记本电脑也没有合上,就仿佛她只是短暂地出了个门,很快会回来。

付芸芸跟舍友情同姐妹,她的突然离世给她们带来了很大打击,几人皆是红着眼眶,小声啜泣着。

“付芸芸昏迷前的那段时间,有什么异常的行为吗?”江烁开口问道。

几个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可以再跟我详细说说她昏迷那天都发生了什么吗?”

“那天早上本来有课,但芸芸说太困了不想起来,就让我们帮她请个假,结果我们下课回到宿舍发现她倒在地上,怎么叫也不醒,就打了120。”

付芸芸的床位布置得很温馨,铺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床单和被褥,床头还放了个印着某位明星头像的抱枕。

俞菲凡摁下笔记本电脑的开机键,发现电脑桌面也是那个明星的照片。不仅如此,桌上也同样摆着各种各样的周边产品。

她拿起一个立牌翻看了一下,问道:“付芸芸平时追星吗?”

其中一个女孩回答:“嗯,这是她最喜欢的男歌手,她的零花钱几乎都用来买他的周边了。”

另一个女孩抹了抹眼泪,接过话:“她吃了两个月的泡面,就为了买一张最前排的演唱会门票,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对了,有个奇怪的地方。”一直没说话的女孩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你们还记得吗?芸芸晕倒的时候,是笑着的。”

经她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接连点头,“对对对,我当时也发现了,但是没放在心上。”

江烁问:“笑着?”

那个女孩仔细回想着:“没错,而且是那种很幸福的、发自内心的笑。”

从宿舍楼里出来坐回车上,江烁看了眼手机,已经接近七点钟,便转头问道:“要去吃饭吗?”

俞菲凡下意识拒绝:“不、不了,我回去吃。”

车子开出校园,驶进了晚高峰拥挤的车流中。

“成易不是还在小玉家吗?谁给你做饭?”

俞菲凡随口应付:“我回去点个外卖就行。”

红灯亮起,江烁把车停在白线前,转头注视着她:“俞菲凡,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一整天下来,俞菲凡自认为把自己的那点小心思隐藏得滴水不漏,没想到早就被他看穿了,只好装傻充愣回了句:“啊?”

“你今天为什么一直躲着我?”江烁不依不饶。

“我、我没有啊。”

车子仿佛变成了一间审讯室,江烁询问的目光将她牢牢钉住,使她如坐针毡,鼻尖泛起一层细汗。

可车内空间实在太逼仄,她的心虚无处可藏,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交通信号灯赶紧变绿。

江烁追问:“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她脱口而出:“没有!”

“那你为什么……”

信号灯终于绿了,俞菲凡赶紧岔开话题:“绿灯亮了,你先开车。”

“你先说。”

其他车道的车已经开始移动,但江烁并没有松开刹车,仍是直勾勾看着她。

她紧紧抿着唇,嗫嚅道:“我对你没有意见,也不是有意躲着你……”

“你承认你躲着我了?”江烁似乎没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

身后的车开始陆陆续续响起催促的喇叭声,俞菲凡更是心乱如麻,不知要如何去面对那份或许藏匿已久,却突然涌上心头的情感,只是下意识想要逃避。

“我只是……”

“只是什么?”

喇叭声越来越疯狂,她看着后视镜里大排长龙的车流,只好使出一招缓兵之计:“你先开车,一会儿到了我再跟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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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烁叹了一口气,终于踩下了油门。

车里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只有窗外灯影交错,不停从脸上掠过。

一直到事务所楼下,俞菲凡都没敢再抬头看江烁一眼。

即便如此,转身开车门时,她还是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炯炯的目光,连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的。

然而在跳下车的那一刻,江烁还是开口叫住了她:

“俞菲凡。”

“嗯?”她头也不敢回,默默攥紧了挎包的肩带。

“明天我要去监狱见见朱建元。”

俞菲凡见他说的是案子的事,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既然那个人用的是跟朱建元一样的符箓,那么他们修炼的一定是同一种邪术。这么说来,朱建元或多或少知道些什么。

她回头干笑了一声,“行,明天我也去。”

刚要往前走,江烁又问:“你刚才答应我什么,现在打算就这么走了?”

她不明白江烁为什么对自己躲着他这件事如此耿耿于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傻:“我答应什么了?”

“你……”

在他说出下一个字之前,俞菲凡撂下一句“明天见”,便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头也不回地蹿进了楼道里。

……

朱建元服刑的监狱十分偏远,开出市区后,还要沿着一条沿海的盘山公路开两三个小时。

大概是因为昨天俞菲凡逃得太仓促,早上再见面时,江烁明显是生着气,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阴郁得能滴出水来,连把早餐递给她时都没正眼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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