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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太冷了睡不着,就,就想烧火暖和一下!”

招娣爹(谭金贵)沉默了,谭金娣打开锅盖一看却是直接炸了。

那锅里压根就没添水,死丫头也不知道烧了多久,锅底通红通红的。

“死丫头,你要死啊是不是,你烧火烧火不知道往锅里添点水啊!咱家可就这一口锅!”

这年代大铁锅可是稀罕物,一家子分家,为了一口锅闹得不可开交的不在少数,倒不是说一口铁锅多贵。

而是买铁锅是要工业票的,他们这些个平头老百姓根本就没有,只能去那些家里有工人的家里去换。

费钱又搭人情。

“冷冷冷,怎么不冷死你啊!老娘不知道能有多冷,这柴火是一家人要过冬使一冬天的你不知道?你给霍霍完了,想冻死谁你说!”

“果然是个赔钱货!”

“行了,你好好说,我去睡了!”谭金贵也觉得自家闺女这事儿做的过火,但是他又不能像婆娘一样逮着闺女打骂一通。

只能不管不阻拦,自顾自睡觉去。

谭金娣见自家男人都不管,打的就更起劲了。

最后,夫妻两人是回了热乎乎的炕上。

谭招娣则是被冷的再也睡不着了,因为自己仅有的一件衣服湿了,被水打湿的棉衣有些重,也有些凉而且越来越凉。

刚才爹娘进来的时候门没关,灶膛里的热气散了个干净。

她现在光是坐着就打寒颤,但是她也不敢脱衣服,因为脱了就没得穿了。

只能尽力把衣服拧干,就这么睡了一晚。

结果就是第二天就病了。

所以她最讨厌冬天,尽管夏天的灶房闷热的不像话!

但是开着门还是有凉气儿的。

就是他们这里的冬天总是格外的长。

谭招娣换着衣服想,有了这钱,她是不是就能买一条自己的小被子了?冬天是不是就不用挨冻了!

但是一定不要让阿娘看到,会被收走的。

想到这儿,她扒拉开自己的“床!”其实也就是一堆稻草杆子,然后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坑,把钱埋进去,才放心。

第二天,白珍珠来找谭招娣。

谭金贵在院子里做活:“婶子我找你家招娣!”

“哎呦是招娣啊,你找我家招娣啥事儿啊?她待会儿还要去北沟边洗衣服呢,没时间玩儿!”

“婶子我改名字了,我现在叫白珍珠,我找招娣不是玩的,是有事!”

谭金娣不屑地撇了撇嘴,还珍珠?不就是个赔钱货,叫这么金贵的名字有屁用。

谭招娣在灶房里刷碗,当然能听到院子里两人的对话。

她紧张的几乎要生理性呕吐,双手颤抖,几乎连碗都要拿不稳了!

她有些害怕,又有些后悔!

心里默念无数遍,是不是只要阿娘拒绝就好了!

她第一次在心里祈祷,阿娘能多骂自己两句,这样她就不能出门了。

但是显然事情总是不会往人期望的方向发展,只见白珍珠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鸡蛋。

这还是她从镇上买回来的,平时偷偷煮来自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