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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宽的影壁, 雕着几匹骏马,而袁阑玉站在短檐下头耍宝。

原还好好站着,他突然伸手做个抓握的动作,吓得司滢捂住心口往后一退。跟着, 便见他慢慢地, 从那个拳头里抽出一柄油纸伞来。

花面, 半臂长短,如果撑开,想来顶多罩得住一颗脑袋。

“送你。”袁阑玉递给司滢, 一张含情带俏的脸上俱是笑意:“别嫌小,也是费了时日的。”

明白是场把戏, 司滢诧异了下:“多谢。”

“不谢,这都没什么,下回我学个更好玩的给你看。”袁阑抓了抓耳朵, 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眼:“大表兄?”

目睹他卖弄本事, 谢枝山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步子迈得潇洒,到近前看了看那把伞, 再看看司滢。

司滢朝他欠身:“多日不见,表兄可好?”

知道他好些日子没回来,到底是关注他的。

谢枝山面色稍缓:“我很好,就是雨天太长,蒸得人周身不适,好似感了风寒……”

说完,很应景地咳了两声。

“大表兄没事吧,怎么还咳了?” 袁阑玉关心地抢话道:“那个酒梅子, 其实偶尔吃一颗是不怕的, 健体强身, 拿来袪寒还不错。”

哪壶不开提哪壶,谢枝山嗓子眼更痒了,木着脸回视,接着甩袖而去。

回陶生居沐浴更衣一场,连日的不适这才慢慢驱散。

苗九往炉里投了新的香饼,回身见谢枝山在出神,便沉吟着问:“郎君可是在想……小四郎与表姑娘?”

心事被言中,谢枝山皱了皱眉,拿起旁边的玉晶轮。

到底是女人东西,他用着太不像话,但于掌间把玩倒也有些趣味。

挂着晶石的轮圈往手背滚来滚去,来回地碾,轻轻重重的压迫感揪成一团。

虽然方才那一幕委实扎眼,但老四一幅小孩子心性,上香跟和尚也能硬拉半晌家常,与她搭几句话,应该不必担心。

再者同她刚见面,大抵只是好奇罢了。

这样作想,便没把袁阑玉的举动太当回事,然而次日端午家宴上,谢枝山却发现这小子腰间换了条络子,绣工怎么看,怎么眼熟。

细细地瞧,居然跟他腰间这个是一样的,论区别,不过线的颜色不同罢了。

袁阑玉是个缺心眼的,见谢枝山盯着自己,笑嘻嘻过来显摆:“好看么?阿滢编的。”

“你叫她什么?”谢枝山眼皮重重一跳。

“阿滢啊?”袁阑玉不明所以:“怎么了表兄,我这么喊她,不合适么?”

谢枝山睇那络子:“她主动送你的?”

袁阑玉哦了一声,倒也实诚:“是我拿东西同她换的,她不好意思白要,我就顺手指了这个。”

谢枝山听后不语,隔很久才移开视线,往饭厅去了。

不久谢母也到了,难得的节日,看着这几个小辈也有了笑意:“过得几日就都到了,有得热闹。”

袁阑玉总是最快接茬的那个:“听说姨母这回把小表弟也捎上了,刚会走路的小娃娃,到时见天哭。”

闲话几句,谢母清了清嗓子,视线在桌上巡了一圈,突然把调门提高些:“你姨母最爱保媒拉纤,等她来了,挨个给你们张罗,都别想跑。”

“姨母老蚌生珠,肯定围着她小儿子,才没那个闲。”

谢母摇了摇头:“这不叫闲,这是她的乐子,不然你那几个表兄弟怎么早早就成家了?都离不了她的操持。”说着极快地扫了眼谢枝山,嘀咕一句:“就是落了最不该落下的。”

未几菜食摆好,府里讲究食不言,一餐吃得安静。

司滢低头喝汤,心里念着早前让人做的物件,正惦记晚上正好出去取,眼前晃来只手,放下一碟蜜姜豉。

掀眼,见袁阑玉对她做了个口型:“这个好吃。”

桌上拢共就那么几个人,有意无意地,视线好像都追了过来。

司滢愣了下,向他笑了笑以表谢意,再一个错眼,见谢枝山垂眼搅着碗里的汤,眼睫太密,盖得看不清神色。

只是捏勺子把的力道似乎紧了些,指骨都见白了。

饭后各自回院子,袁阑玉被妹妹拦住。

袁逐玉喊了声哥,直接质问:“你干嘛给她递菜不给我递?”

“你不是不吃姜?”少年郎一头雾水。

“我不吃姜你不能递别的?亲妹妹在旁边不你照顾,偏偏去照顾别人,像什么话?”

“这也要争?你害得人家差点没命,我给人递一碟子吃的怎么了?”

“你少拿我当借口!”兄妹两个拌嘴,袁逐玉突然狐疑起来:“你不会喜欢她吧?”

这话把阑玉给说蒙一瞬,他下意识摸了摸新得的络子:“我看起来,像喜欢她么?”

这还不像?袁逐玉气结:“她比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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