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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种蝇头小利而激动, 很丢脸。

然而于谢枝山来说,丢脸之余,还是感动居多。

这份感动甚至冲淡失而复得的庆幸,谢枝山倾身过去, 捧着那张气呼呼的脸, 抱着极大决心发誓:“你放心,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说得跟要报复她似的,司滢把脸扭开:“你怎么这么快找过来?”

谢枝山盯着她的手:“你不是砸了玉佩?”

“那也太快了吧?”司滢打好最后一个结:“而且我砸的玉佩不是锦衣卫的么?怎么是你来?”

谢枝山有些不高兴了:“那你想谁来?”

水波翻动,人来了。

陆慈八爪鱼似地爬到案上, 站起来就诘问谢枝山:“怎么回事,不是叫你找到人发哨箭?”

谢枝山屈起腿来:“哨箭掉了。”

虽然打话里听出一分愧疚, 但分明是沉浸温柔乡里,不顾兄弟死活。

陆慈鄙夷地睇过去,两团黑糊糊的影子, 当中一个还伸手拦住另一个, 不许他看。

不仅如此,谢枝山还指了指旁边:“齐姑娘应该需要你。”

陆慈眼皮跳了跳:“为什么是我?”

“你不见我受着伤?”谢枝山理直气壮地搭住司滢:“所以我需要她的照顾, 至于那一位,就托赖你了。”

司滢从他怀里钻出来:“陆大人,湘湘可能有些发热,麻烦你照看一下,暖着她,再帮她额头降降温。”

鼻端确实闻到血腥味,再一看赖在地上的谢枝山,陆慈犹豫了下, 走向齐湘。

待到跟前, 陆慈蹲下来, 隔着点距离搭了搭齐湘的额头——豁,真烫皮。

可又要暖又要降温,陆指挥使审人逼供有一套,让他照顾人,真是存心为难他。

正迟疑着,脚面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陆慈差点没跳起来,握住袖子里匕首定了定,才发现是旁边的病患。

以为她醒了,他凑过去听,却发现她也没喊什么,不过是难受的呻|吟。

他把脚从她手里取出来,再迟登着去探她的额,哪知不小心摸到她的唇。结了壳似的,扎手。

旁边一双男女已经在挪地方,陆慈认命了,取匕首割了自己一片里衣,去蘸水给齐湘垫脑门,再接住谢枝山扔过来的火镰,卷几根树枝也生了一堆火,默默守着病患。

那厢,司滢向谢枝山问起,这回福船失火的事。

据谢枝山所说,他之所以能这么快找过来,除开那枚玉佩报了信之外,他原本已经在先行的了望船上。

了望船司滢是听人提过的,在福船之前出发,上头装着为数最多的贡品、一应礼官、以及几位随行官员。其作用是开道,万一遇着风浪,可以提前知会福船改道。

至于有哪些官员,司滢牢记哑巴准则,也就连问也没问,竟不知谢枝山在里头。

她探头朝陆慈望了一眼:“那陆大人不是不跟船么?他怎么也来这么快?”

当中细节不好解释,谢枝山便囫囵应道:“陆慈是锦衣卫首领,虽然不跟船,但这头出了问题,他自然立马赶过来。”

见司滢仍是狐疑,他拿袖子包住她的脖子:“福船旁边配有哨船,就算走火漏水,施救的功夫总还是有的。满船锦衣卫加殿卫,怎么可能连你们两个姑娘都救不下去?”

说到这里就有些郁结:“就算陛下想不起你们,司礼监随行的也会记起来,哪用跳船?”

司滢在他的盘弄里喘不过气来。这声声切切,大概指摘她是莽汉吧。

可她也委屈:“有人把我们房门给锁上了……”

动作一顿,谢枝山把她从袖子里抠出来:“看来司礼监有内鬼,厂公得好好查一查了。”

他伸手搓过那片嫩嫩的面颊,最后在她眼皮上亲了亲,又在她下巴轻佻地挠两下:“老天还是顾着我的,幸好你这莽汉没事。”

好些话在门齿后头打旋,情绪虽不外显,但他着实是捏了一把汗。不然跟着烟讯游过来,也不至于被水里的异物给擦伤。

司滢没瞧清谢枝山的神情,但被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感染,也就分心想起其它的事。

想来想去,先是狐疑起来:“这回起火……应该是有人存心?”

“大概是的。”谢枝山答得有些含糊。他腿上系着她的兜衣,满脑子春花秋月,暂时不愿想那些破事。

而正因为他这样含糊,司滢突然忐忑起来,抓住他手腕摇两下:“不会是你们吧?”

谢枝山蹙起眉尖,对她这番奇思妙想不大理解:“弑君何等大罪,我有家有口的人,犯得着冒这份险?”

司滢一惊,吊起眼皮瞥他:“你有家有口?”

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谢枝山浅咳一声:“说错话,别介意。”

他洞悉她的情绪,包住她的手往胸口放,再挨过去,一絮絮的低声曼语,把她拉入缱\绻的沼泽。

气息降落,司滢很没出息地沉醉了。

他外头的袍子脱了给她,里衣蹭散了些,裸\露的左肩盛着一泓月光,不清不楚,但美轮美奂。

谢枝山是无所谓的,反正早被看了个遍,他浑身上下都可供她的视线栖息。

司滢呢,水流淙淙,火堆哔啵,被迫跟他耳鬓厮磨。

分明是落难之地,却给人以世外桃源的错觉。

也是这老贼机敏,擅长用美色化人气焰。这要换了别的姑娘,不连打带掐怎么肯放过他?

良久,司滢从男色里挣扎出来:“佟太医把那方子给我,是受你指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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