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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区分局法医办,灯光惨白,泛着浅浅银光的解剖台摆放十几块风干了的尸块,拼凑成完整的一具女性尸体。

钟学儒摘下橡胶手套,陪他下班的李羡橙凑过来看:“切口平整,煮过,风干过,还有一点水分,尸块保存完整,藏在纪念品的公仔里,做成纪念品收藏多年……死亡时间出来了吗?”

“大约是六年前。”

“这时间可够久的。”

干他们法医、刑侦这行的都知道,死者死亡时间越长,追查到真凶的几率就越低。

李羡橙随手拿起旁边几张黑白复印纸一边翻看一边说:“死者生前的面部复原图?”

钟学儒:“连夜按一比一等比例电脑软件模拟出来的脸,毕竟不是完全白骨化,还能看出脸部轮廓,恢复起来比较容易。等天亮就将资料送去刑侦办那边,让他们对比资料库能不能找到死者的身份。”

李羡橙盯着黑白复印纸若有所思:“死者好漂亮。”

眉清目秀,兼具清纯和性感,很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十七岁少女能拥有的美貌,如果现在还活着,脸彻底长开,估计更是风情万种吧。

钟学儒头也不抬:“所以情杀的几率提高。”

李羡橙心感遗憾,过于美丽的东西破碎得惨烈,很难不可惜。

此时凌晨四点左右,夜空深蓝,一架直升机掠过闪烁的启明星,停在宁安机场上,螺旋桨轰隆隆响,一行人弯腰驼背低头快速跑下直升机,同前来接机的人聊了几句就相携离开。

远处山丘密林顶一座天文观测站,两道身影在距离和夜空衬托下宛如渺小的蚂蚁,他们挨在一起,一个抬头看天,另一个矮身凑到天文望远镜目镜前,专心观测机场的方向。

约莫十来分钟后,机场数人走出镜头,直升机重新投入夜空,观测的青年这才起身说:“是林成涛本人。”

他身边的人留长发,闻言侧头,露出昳丽的侧脸,竟也是一名男生女相的男青年!

“只要对外放出青山镇招标的消息,林成涛一定会来。”长发青年轻声说:“可惜另外两个都被发配到香港。”

“在香港更好解决。而且他们两个人自从大权旁落一直想方设法回到本部,青山镇重新招标就是他们拿回权利的唯一机会。”

“时间差不多了。”长发青年看腕表说:“走吧。”说完转身就走。

他的同伴将天文望远镜归位,抽出湿纸巾擦掉所有留下指纹的地方,尽管知道不会有人查到这里来,却仍行事谨慎。

**

北田区分局。

通宵的廖怀义拍打脸让自己清醒一点,拧开办公室的门出来就近询问下属:“查到点什么没?”

也熬夜整晚的女警强打精神:“这是法医那边的报告,向昌荣一家六口被活活砍死,法检出他们胃部残留一些安定成分,剂量不大,应该是凶手刻意控制过剂量使用,防止向昌荣他们反抗,又让他们保持清醒。对了,向昌荣养的那条狗喝的水里也添加了安定,这几天一直喝那些水,喝完就睡,所以周围邻居没听到什么动静。”

“痕检调查过他家一部分线路被剪断,监控摄像头全部没用。别墅村一共六个入口,每个入口前面都有摄像头,别墅村里面的布局一共有十一个岔路口,通向向昌荣别墅的岔路口有三个,我们拿走六个入口和三个岔路口四天前的监控录像。”

女警下属打了个哈欠说:“调查了向昌荣几个人的人际关系,向昌荣这人呢,跟他老婆赵今鸿的人际关系基本重叠,他们俩是夫妻伙伴,合伙开公司。向昌荣在外面养女人,赵今鸿知道,只要不闹到她跟前,她就不管,因为她自己也养情夫,而向昌荣结扎了,两个孩子都成年,妨碍不到她的利益。”

“向昌荣这人也狠,外面的花花草草敢上家门来,他就敢逼得她们在粤江市混不下去。总的来说,这夫妻俩可以排除情杀。至于仇杀,那怀疑对象就真挺多了。”

“向昌荣的父母倒是很少跟人发生正面冲突,一双儿女……他女儿上个月刚跟男友分手,她男友放狠话杀她全家,已经列入怀疑对象。向易洋年轻气盛,也跟同学发生过冲突,不过对方不一定知道向易洋的住处。”

“我认为最有可能结下那么大仇恨的,还是向昌荣和赵今鸿夫妇。生意做那么大,不可能干干净净,故意或不经意逼死人都有可能。”

廖怀义点点头:“向昌荣和赵今鸿结仇对象都有哪些?”

女警下属说了几个人名,廖怀义挑出一个听上去挺熟悉的名字:“庾红樱?”

女警下属:“万银实业分公司老总,万银实业大老板庾丘达的女儿庾红樱。”

廖怀义知道万银实业主要做商场开发、影院和餐饮连锁,总部在广州,万银大老板的女儿是怎么跟向昌荣结仇的?

他疑惑问出声,女警下属:“……好像是向昌荣曾经跟庾红樱的丈夫结仇,害她丈夫被遣香港还是怎么的,跟家族夺权有关系吧。要论仇恨,那还是庾红樱跟这夫妇俩结仇最深。”

廖怀义摇头:“先去看监控有没有新发现再说。”

女警下属合上资料:“哦,也好。还是监控靠谱。”

说着话,她摇摇晃晃站起,廖怀义按住她肩膀:“我去就行,你休息吧。”

女警懵了会儿,有气无力:“爸爸……”感动得比心。

快四十的廖怀义:“……”有时真的很不能理解花里胡哨的年轻人。

早晨上班时间,楼下装修,一大早轰隆隆作响,夜晚胡闹一通的李瓒被迫醒来,烦躁的乱抓一通头发,随便抓了件裤子套上,一边耙头发一边穿鞋,眼角余光瞥见床边纸篓里几个装满的套子,打哈欠的动作一窒,轻咳两声转开目光。

眼不见为净。

江蘅端着一盘子蒸好的虾饺出来,又回厨房拿出两杯豆浆和其他早点,很快摆满一桌早餐,好在两个男人食量都很大,不会浪费食物。

李瓒:“房间里的垃圾谁制造的,谁收拾。”

江蘅喝豆浆的动作一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镇定自若的李瓒:“请家政不好吗?”

李瓒:“不好。脸皮薄。”

江蘅倒不是嫌弃收拾垃圾,的确如李瓒所说,那是他制造出来的,就是惊讶李瓒居然也会在意家政清洁看见那些套,总是在他意想不到的方面表现出脸皮薄的一面。

这让江蘅感到新奇。

江蘅本想笑着调戏两句,忽然想到什么,眉头紧蹙,喃喃自语:“有些……岂不是玩不了了?”

李瓒挑眉。

察觉到李瓒冰冷锐利的视线,江蘅立刻回以温柔的笑容,心怀鬼胎的吃早餐,盘算某些情趣1play怎么玩。

安静吃完早餐,李瓒去洗澡换衣,十分钟快速解决,出来后同盯着电脑做事的江蘅道别:“我上班去了。”

江蘅:“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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