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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倒吸口凉气:“红馆幸存下来的受害者?案件已经封存,为什么还灭口?他们能知道什么!”

“他想从他们嘴里挖出一些秘密,灭口是为了泄愤。红馆被毁,似乎出于一个漂亮孩子的背叛。老板最恨背叛者……这也是我不久前才知道的信息。”

李瓒敲了敲打火机:“可你还是没告诉我,他们敲的是哪只虎?”

庾红樱面色阴沉:“如果我知道就不会躺在这里,两位警官,这是你们的职责,我已经尽到公民的责任,希望你们也能尽快破案,抓获真凶。”

她说她之所以猜测真凶敲山震虎是因为杀手大张旗鼓只为了警告,反观向昌荣和林成涛被毫不留情地处决,说不定是那两家吞了好处,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也许是不甘心,还想将青山工程攥在手里……

“如果‘老板’的目的是青山工程,他就该杀了你。”

“人死太多会给警方造成压力,加快侦查力度,不利他们隐藏行踪,但我遇袭,其他各家也害怕被寻仇,说不定我们都会放弃招标。而现在青山工程引来足够多的外界关注,其价反飙升,毕竟是为了夺标而频繁爆发凶杀案,足见价值。”

“言下之意,敲的是‘竞标者’这只虎?”

庾红樱淡笑不语。

她并不知最终‘竞标者’会是谁,可了解各家竞标资料的政府最清楚,他们的估算或许八九不离十,或许早已内定。

不管如何,只要警方和外界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虚实不明的‘竞标者’身上,她夺标的几率就加大。

至于真正被敲的那只‘虎’究竟是谁,又与她何干?

李瓒收起打火机,将椅子踢回原位说:“我问完,先走了。”

也不道别就走,挺没礼貌的,但是符合外界描述出来的轻狂形象,是被宠坏的警界新星,只是不像小报写的尸位素餐。

庾红樱理解,才能总会滋生傲慢。

老林不好意思地道别,赶紧追上李瓒,一同等电梯时,回头看了眼保镖,防贼似地盯着他们,直到他俩进电梯才推门找庾红樱报告了。

“你说这庾红樱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五五开。”

“真话这么多?”

“庾总演技挺好,都骗不过您?”

“庾老先生心有沟壑,为人豪爽,就是有点重男轻女的臭毛病,庾红樱还能在他公司里担任总经理的职位,能力可谓一绝。而且相对来说,庾红樱的能力、脾气都比赵永嘉强势,性格说一不二,当年青山工程一案,她是没全权参与,但细枝末节肯定清楚。”

“林哥老练。”

“叫叔。”

“您看着像我哥,叫你叔怪别扭。”

老林绷着脸,忍不住抖手指,头一次和李瓒合作已经对他本人生出亲近之心,觉得不论四五年前还是最近有关李瓒的传闻都太夸张。

怎么能说他轻狂傲慢呢?

感觉为人挺实诚。

“你说说庾红樱哪句话真、哪句话假?”老林摆出开宗传道的架势,有意教点什么。

“红馆什么烂样,她最清楚,很可能是主要的压迫者,不过她聪明,坏事全让赵永嘉在前面担,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撇清关系。否则这次警告就不是对她,而是对还在港岛的赵永嘉。”

“有道理。”

“向昌荣、林成涛、赵永嘉和郑浩思或多或少、或早或迟,都参与进红馆这个吃人魔窟,如果不是五年前被捣毁,也许他们今时今日就是红馆股东之一。”

“照你这推测,向昌荣、林成涛被害,还是跟红馆有关,但庾红樱为什么被放过?”

“她被袭击、被警告,目的是敲山震虎这点,我认为她没撒谎。”

“理由?”

“庾红樱对青山工程势在必得,如你刚才所说,她父亲重男轻女,未必会看在她出色的才能而将公司大权交给她,她得另起炉灶,青山工程就是绝佳的跳板。”

“假设真凶的目标是青山工程,庾红樱不会仅挨两颗枪子,还能活下来胡说八道。我猜袭击她和残忍杀害向昌荣、林成涛分别是两拨人,尸检报告不会出错,向昌荣全家是被虐杀,凶手分明和他们有仇,也已抓获——”

“等等,程楠和吴永旺真是凶手?”

“你没看过报告?做不了假,的确是他们,但是太过巧合,吴永旺和程楠都对向昌荣一家恨之入骨,很容易被煽动、被利用,除了……”

除了程楠身份可疑,杀人动机另有其他可能。

“杀林成涛的凶手对林成涛的爱好了如指掌,显然早就盯上了,虽然不是借刀杀人但手法干净利落,凶手轻而易举脱身,摆明还有接应,出于直觉,这桩命案和前一桩有很大可能来自同一凶手。”

直觉?

老林不认为办案靠直觉能行,转念一想,有些天才第六感远超常人,所谓直觉也可用逻辑思维超强于是潜意识自动串联进而得到结论来解释。

对李瓒来说,当然不是直觉,程楠的铜牌编号就是他怀疑向昌荣的杀人动机是寻仇,和青山红馆案相关,顺势推测林成涛被害的杀人动机也是寻仇,从而怀疑是同一拨人。

反观庾红樱,比起寻仇确实更像警告。

“所以庾红樱遇袭是被警告,顺便利用她达成‘敲山震虎’的目的,但‘虎’的真身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能知道‘虎’的真身,大概率能顺蔓摸瓜抓到红馆老板,彻底查清公仔藏尸一案。

“其次,庾红樱未免太配合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