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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语抱膝坐在小沙发上,认真解释着发脾气的原因。

“我还以为你真的讨厌我黏你,也讨厌我了。”

“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自己是哪里变得烦人了,让一直对我那么好的人都偷偷躲着我,想不到,又怕是因为我太笨才想不到,问你究竟为什么不高兴你也不说……”

阮语闷声嘟囔着,带着点半哭不哭的黏糯鼻音。

眼尾和鼻尖也泛起淡红。

“……抱歉。”顾修寒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只是怕吓到你。”

他平时活得像个性冷淡,唯独在面对阮语时会变得痴缠而重谷欠。

理智的堤坝早已不堪重负,有时只是朝阮语瞄上一眼,腹中的燥热便会一涌一涌地直冲颅顶。

谷欠望像一枚沉甸甸的水球,饱胀得几乎要兜不住,哪怕只是割出一道发丝细的破口也会爆裂得淋漓飞溅。

所以他咬牙不去割那道口子,不敢纵容自己接近阮语的冲动。

否则,为保持隐忍而消耗的理智值不知会翻上几番。

也不知是否会偶尔失控,吓坏了稚嫩又单纯的小人鱼。

“确实吓到了。”阮语抹了抹眼睛,犹犹豫豫地朝顾修寒瞟着,“你怎么那么……”

变态这个词不能用,刚才都把顾修寒说生气了。

阮语千难万难地挑出个合适且不太算骂人的形容词,声音含含糊糊的。

“……那么好色啊。”

那团象征着情谷欠的精神体,亢奋得烫眼睛,感觉瞟一下眼窝里就热半天。

……没比变态好多少。

这顶帽子摘不掉了。

顾修寒缓缓做了个深呼吸。

“阮阮,我知道那些想法对你来说很过分。”顾修寒调整了一下单膝蹲跪的姿势,徐徐道,“男性人类……很多都是这样的,这是我们本能中的一部分。”

——他已经很克制了。

这一年多他什么办法都试过,前往边境星远离阮语,自以为不见不念,然而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暗又黏湿的感情却如藤蔓一般,将那颗曾经死水一潭的心挤压拉扯,生出了求而不得的痛觉。

当隐忍了一年再见到阮语时,他不得不对自己的心缴械投降。

浓郁的情感早已滋生出无穷无尽的渴望,缠绵、炽热,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

爱是本能,谷欠望也是。

何况还有更过分的,他……

阮语抿了抿唇,貌似气鼓鼓的。

其实他早就气不动了,毕竟不是发脾气这块料,但太好哄又显得自己很没面子,只好哼哼着反驳:“你不要狡辩了,我又不是没见过别的男性人类。”

就算以前他出门少,这次和顾修寒来能源星他可没少接触人类。

其中有许多处于恋爱或已婚状态的人类,也没看谁满脑子马赛克,天天幻想自己的配偶。

单身人群中,更没见谁成天臆想他的,一定要说,也基本都是“想掐脸蛋”这一类的念头,不算过分,就是洋溢着迷之癫狂的母爱与……父爱?倒是也有一点吓人。

掐指算来就只有秦钺想过一点点过分的,但和顾修寒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是不是,”阮语端详顾修寒,忽然捕捉到一个念头,小心翼翼地问,“压抑得太厉害,所以起到了反效果……”

直白来说也就是憋狠了。

顾修寒揉揉额角:“也许。”

之前他连臆想都要遏制,现下终于反扑了。

“阮阮,我不想和你疏远,”顾修寒无奈,“但我不保证能100%控制自己的思维活动……”

阮语不吭声了。

他不介意顾修寒对他感情变质,只是太突然,需要想清楚——折磨着顾修寒的“对曾经当成弟弟的人动了心”的微妙悖德感对人鱼来说不是问题,在人鱼看来,无血缘关系的成熟个体当然具备求偶资格。

他也不想和顾修寒疏远。

又不想天天被迫观看离谱的臆想……

要同时满足以上这些条件,应该怎么办?

阮语沉思半晌,笨蛋脑回路灵光乍现。

“不然,你……”阮语眼睛一亮,“你抱我一下。”

“……”

顾修寒盯了他片刻,缓缓开口:“为什么?”

阮语吞吞吐吐地解释起来:“因为……”

顾修寒在幻想中想抱他都想得快疯了,虽然……那种抱法真的有一些可怕,但冲动的产生无法人为克制,都说堵不如疏,越得不到的事物就会越渴望。

会馋成这样,也……不能全怪修寒哥。

那么,如果他真的给顾修寒抱一下,满足了那种世俗的渴望,顾修寒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疯了?

阮语越想越觉得这套逻辑无比圆融自洽,决定给顾修寒做一次镇定治疗。

“……”顾修寒沉默片刻,低声道,“你明明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知道,所以只能拥抱,不可以把鼻子探到我衣服里面。”阮语点点头,认真规定细节,“而且只能抱一小会儿。”

思维缜密,不愧是未来的精神疗愈师。

阮语又得意又不好意思地翘翘脚尖。

顾修寒:“……”

小笨鱼根本没抓住重点。

说做就做,阮语原本抱膝蜷在沙发上,打定主意便放下腿,慢慢朝前面挪屁股,与单膝蹲跪在沙发前的顾修寒越贴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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