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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福:“我只是不想辜负您支付给我那份工钱。”

苗从殊又夸了句,然后问:“外面有什么新情况?”

“是这样,外面突然涌入一群不怕痛、杀不死的‘人’。他们长得很像会动的尸体,见人就咬,力大无穷,十分凶残。”

话说着便有人由外被砸了进来,正好落在他们面前。但见是具黑灰色还沾着泥土的腐烂尸体,手脚关节处都能看到清晰的丝线。而脖子被砍掉了一半,可是既没有鲜血喷出,而且这具尸体还挣扎着想爬起来。

苗从殊眼尖手快,赶紧抄起旁边的刀就把尸体的四肢给剁了。

“……”全家福:“老爷好刀法。”

苗从殊探头向外看,外面的府兵和重骑乱成一团,身着普通衣物的尸偶扑入人群中,造成一定恐慌,同时也非常难缠。

混乱的人群和尸偶之中,衣着最特殊的瀛方斛面色苍白而唇色妖冶如抹了血,在哑奴的搀扶下穿过人群。

有个府兵见状,握着长枪刺过去,还没碰到人家的衣角便陡然裂成整齐的尸块。

八块。整整齐齐摞在了一起。

旁人见状,再不敢靠近。

刚才似乎有银丝线一闪而过,苗从殊愣怔间,忽然就见瀛方斛朝这边看来,而且还笑了。

苗从殊遍体生寒,连忙缩了回去,脑海里的迷雾在瞬间被那抹银丝线和瀛方斛的笑抹开——

瀛方斛恢复记忆了!

昨天在他被带走时,瀛方斛在他耳边说‘共享寿命和修为’。如果是幻境里的瀛方斛,他怎么会说出‘修为’两个字?

苗从殊抱着脑袋,开始回想他这段时间到底有多放荡,依稀还能听见海浪的声音。

他问全家福:“我渣吗?”

“不渣。”全国优秀小厮全家福说:“老爷您只是心怀天下,想给每个人一点爱。这怎么能算渣?您甚至没把他们骗去卖。”

苗从殊:看来全家福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瀛方斛突然加入战场导致局势变得更加混乱,而房间很快就被拆成危房。屋顶被掀开,承重墙被四人混战中一把轰碎,整个房间立刻摇摇欲坠。

全家福当即爬出窗户,正要伸手拉一把苗老爷。谁知那四个男人已经朝这边奔过来,于是赶紧缩回手。

“苗老爷,贫僧乃刹。我们有缘,以后还会再见面。”说完,全家福塞给苗从殊一串紫色琉璃佛珠,面容慈祥和蔼像极了他在寒山寺门口骗过往妇女开光的模样。“苗施主,我等你一起探讨佛法奥妙。”

苗从殊:死秃驴骗我出家?

这念头一闪而过,再定睛一看便见全家福连滚带爬跑得比狗还快。

苗从殊感叹全家福不苟,但也是真的狗。

此时,郁浮黎已经来到他身后,一把搂住苗从殊的腰便从窗口出去到了院中央。长袖一挥,两侧袭击过来的府兵重骑包括尸偶全滚出老远。

那气劲真像横扫千军。

“走。”郁浮黎抱起苗从殊便直接飞离宅邸,跃过无数座屋宅院落听到了江面中心。

踏水而立,如仙降临,左右渔民和岸边行人见状皆以为曾经的仙人再临仙都,纷纷磕头跪拜。

瀛方斛他们三人也追了上来,基本都是踏着水面而来。

要说是轻功水上漂,也没这么如履平地,反倒更像是修真术法。

苗从殊:“怎么回事?”

郁浮黎:“命盘碎片在江底。”

“……”苗从殊恍然大悟:“所以你失踪一天,昨晚还浑身湿漉漉就是到江底去找命盘碎片?你怎么知道命盘碎片在江底?”

郁浮黎:“仙临都的传说,有仙人一剑斩江而成。这两日来,你我的踪迹都在这条江的附近。”

苗从殊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无论是仙临府酒楼的全羊宴还是鹿桑荼的宅邸,甚至是瀛方斛绑走他后藏在城南破宅,基本都是临江而建。他们所有人基本围绕着这条江,没离开过它的地盘,被牵引着不断靠近。

“现在怎么拿到它?”

“斩江。”

话音一落,郁浮黎便抱着苗从殊落入江里,好似两枚石子投入江面中心,只荡起微弱的涟漪。瀛方斛随后也直直坠入江面,而灯栖枝和鹿桑荼两人落入江面后,在命盘碎片的影响下也都恢复现实记忆。

苗从殊和郁浮黎沉落到江底,于最底下见到了刺眼的金光。他闭眼,等适应金光后再睁开,便见水底三寸高的地方漂浮着一块巴掌大小的不规则金箔。

靠近之后却发现那金箔其实是透明的,表面还在流动着,似有千万生灵的命轨刻在了上面。

只看了眼,苗从殊便头疼欲裂。

郁浮黎的手掌盖住苗从殊的眼睛,指尖几缕神力灌入太阳穴缓解他的疼痛。

“别看,你受不住。”

苗从殊应了声,站在原地不动。

郁浮黎松开他,将命盘碎片收在掌心,抬眸看向疾速而来的瀛方斛三人。他眉眼一冷,手掌翻覆便将命盘碎片收起,随即把站立不动的苗从殊卷入袖底乾坤。

左手凝出一把水剑,抽干灵墟幻境的灵气然后一剑朝对面三人横劈过去,直接是拿剑当刀来使。

水剑横劈出去,卷起巨大漩涡的同时,将江面一分为二。先自江底至江面,露出深百米的沟壑,而且剑势未停,直冲九天层云。厚重的云层如发酵的面团被横劈出一条深沟。

霎时,层云变黑、天空变色,肉眼可见的向下压缩,而水面旋转,水底的漩涡越转越大,不断抽取幻境里的灵气。

幻境中所有的人和物瞬间停滞,消散,如灰尘般飞扬,化作灵气卷入水面漩涡里。

..

“咳!”

苗从殊吐出一口水,拍了拍胸口,抬头便见周围又是个陌生的景点。

四周围白净空茫好似身处云端,他回头便见郁浮黎距离他十来步之远。苗从殊走过去,正见到郁浮黎收剑的动作,剑身鲜血滑落。下意识顺着剑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瞥见一道尸首分家的身影坠落。

那张恐惧的面孔有点熟悉,好像是叫……高阳秀?

苗从殊想起这人正是在湖中岛遇见的,幻境里没碰见,倒是料不到刚出来就撞见,也是足够倒霉。

“老郁,这里是什么地方?”

郁浮黎瞥了他一眼,“天空城。”

苗从殊:哇哦。听起来就是个很好玩的地方。

郁浮黎语气温柔:“过来,苗苗。我说件很有趣的事情给你听。”

苗从殊缩着肩膀,忽然觉得后背有点冷。不过大概是幻境里舒适的生活放松了他的警惕,所以他傻乎乎凑过去问:“多有趣?”

你看他关注点都是有趣而不是事件本身。

郁浮黎如是想着,温柔的凝望好奇的苗从殊,像是在看纯白的小绵羊。

“苗苗,你知道灵墟幻境的执念是谁的吗?”

苗从殊:“不是瀛方斛的吗?”

一看就像是他搞出来的执念。

除了他,没别人能整出那一出乱成球的修罗场。

郁浮黎:“那你知道瀛方斛的执念是什么吗?”

苗从殊:“针织衣帽?”还是绿色天然的那种。

郁浮黎:“他的执念是你。”他笑了起来,温柔得像是一滩舒适得能把猪煮死的温水。“瀛方斛想知道你心里想的是谁,爱的是谁,最终会选择谁。”

苗丛殊还没意识到关键所在:“我的选择始终是你,我猜他现在也该知道答案。”

郁浮黎忍不住笑出声。

苗从殊后背一麻,莫名觉得郁浮黎笑里藏刀颇为阴森。

好奇怪,明明看上去很温柔。

郁浮黎掐住苗从殊的后脖子,把他推到跟前来,弓着后背俯下身,一字一句说:“不是啊。他的执念是你,所以灵墟幻境选择以你为投射,深入探寻你的内心。”

“苗苗,那是你的幻境。”

“原来苗苗的幻境里,一脚踩四条船。”

“苗苗真会玩。”

“是不是很刺激?”

“方便告诉我,你现在的心得吗?”

“我想知道你是有多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