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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从殊把手揣进宽大的袖子里,不知不觉便学起了郁浮黎的习惯。

只是郁浮黎做来是潇洒、是风度无双,换成苗从殊,却像是一只团在屋檐顶晒太阳的猫,还是颇为圆润得用‘坨’为单位的那种。

他和武要离简单叙旧结束,正是相对无言的时候,恰好对面的人蓄足火力便偷袭。

一道寒冰刺突然自脚底的云层中破出,杀气腾腾直冲苗从殊面门而来,他还未作反应,武要离便率先一步劈开那道寒冰刺。

‘锵’一声带着刺目的火花,武要离冷着脸、喘着气,握住本命灵器的手微微颤抖:“越静淳,你别欺人太甚!!”

武要离这一动,苗从殊才发现他受了内伤,赶紧握住兄弟的手腕探视他的灵脉。发现武要离的元婴闭眼皱眉,十分痛苦的模样。

武要离的元婴受伤了?!

元婴修士的识海未开拓而元神脆弱,一身修为基本集中在元婴,因此他们格外注意元婴的保护。一般来说,大宗门长者还会特意在门下元婴期弟子的丹田处布下大能级别的禁制,防止元婴被偷袭而导致根基与修为倒退。

苗从殊不确定武要离的根基和修为是否已经倒退,但他现在受伤无疑。

于是他上前拦住武要离:“武道友,方便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他见对面大概三四十人,根据他们穿的衣服大致分为三派,应该都是修真界规模不小的宗门。不过他们怎么都集中起来欺负万法道门?

万法道门在修真界好歹拍得上前十,和第一剑宗的太玄宗门也敢杠头的那种。团结记仇,脾气不顶好,擅长各种暗器阵法和道法灵光。

修真界有句话就叫宁踩太玄宗,也别得罪万法道门。

眼下他们是仗着秘境没人知道,便想赶尽杀绝吗?

武要离:“苗道友,你往后边站。越静淳阴险毒辣擅长偷袭,我怕一个没注意你就人头落地。”

苗从殊:“我现在修为很高。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武要离:“我更相信你是真的饱读诗书。”

苗从殊:“……”

武要离:“看到对面被人群簇拥的女人吗?她叫越静淳,是白玉京的少城主,她和魔域十城的玉棠红名声并列,手段残忍、性格骄纵,而且好色。”

苗从殊:“好色?”

武要离沉下脸,隐隐透出怒意:“她和她爹那个老不死一样都是好色之徒!她爹越定檀想娶簪白,遭拒后便死缠烂打,这越静淳见簪白和我走得近便说我意图勾引她小娘,屡屡和我作对。现在因我偶然拿到进入天空城的路引,她就来拦路抢劫!”

簪白?景簪白?合欢宗宗主。

武道友直接喊名字了?

可见发展速度飞快,堪比高速行驶的白玉舟。

苗从殊看向对面的越静淳,那是个挺漂亮的姑娘,身材火辣而五官艳丽,修为挺高,已是合体期。

越静淳身后站着八-九个出窍期高手,齐齐护着她,应该都是白玉京养的修士。

白玉京是修真界排名前十的宗门,没别的本事主要就是财大气粗。修真界百分之九十的钱财都得流进白玉京的钱库里,而白玉京再以钱财直接买下许多药田、灵器阁等等,再养了无数散修壮大势力,由此挤进前十宗门排名。

越静淳:“武要离,路引你给不给?”

武要离:“做梦比较快。”

越静淳:“路引我要,我还要你答应以后再也不纠缠景宗主。只要应了,我现在便放过你们,再送你一些疗伤丹药,如何?”

武要离面无表情:“抢我道侣,干你全家。”

哗——道侣!

苗从殊:“你们都受伤了,不是他们对手。”不止武要离受伤,他身后护着的万法道门众弟子十来人都伤得不轻。

“他们交给我来对付。”

正好试试他这几个月废寝忘食的修习成果。

武要离和万法道门众弟子闻言都表示感谢但不认为他能扭转劣势,因为他原本是个金丹期散修。

虽说苗从殊可能是在秘境里得到机遇,修为提升,可对面几十个人、其中将近十个人都是出窍期高手,配合起来的威力不亚于三个合体期大佬。

除非苗从殊已经是合体期以上的修为,但这绝对不可能!

根骨和悟性再超绝的修士,他也绝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月之内便由金丹期连跳四个境界,到达合体期以上的修为,因为不可能有进阶如此之快的修真功法。

而且雷劫、元神和识海肯定扛不住修为的快速增长,哪怕进阶不过两个境界都可能爆体而亡。

——就是双修都没那么快!!

武要离他们这段时日备受欺辱,昔日阿谀奉承之人落井下石,平时交好的同行道友不敢得罪白玉京便纷纷避走,逼得他们根孤伎薄、孤掌难鸣,修为纷纷下跌一个境界还被追捕戏耍。

脆弱点的,心境濒临崩溃。

然而苗从殊此时挺身而出、充满义气的勇敢行为,凑巧挽救了他们颓然失望的心境。

要知道苗从殊不过是散修,虽是武师叔的好友,却与他们万法道门没甚交情,听说还曾被小师叔祖抛弃,如今能雪中送炭、急人之困,实在品行高洁,令人感动。

“苗兄弟,你的心意我们受领了。”武要离拍着苗从殊的肩膀,阻止他向前的脚步。“如果此次能活着离开秘境,你便是我武要离的生死之交。”

其他人纷纷表态:“苗道友,感谢你仗义相助,但不必去送死。”

苗从殊:“??”

武要离低声说:“越静淳嘴上说是因我纠缠景宗主,其实是想抢我手里天空城的路引。”他偷偷把天空城路引塞给苗从殊:“等会打起来,你赶紧跑。”

苗从殊低头看掌心的路引,那是块小孩巴掌大的青铜块。他对武要离和万法道门不愿连累自己的做法颇感触动,但——

“我觉得我应该真的能打。”

武要离:“好好好,你能打……记得往天空城的方向逃,你有路引便可进去。”

苗从殊还没开口说什么,他就被万法道门众弟子推到身后,尤其还有个可爱的小姑娘眼含热泪、托孤似的悲痛万分:“请你出去后,一定要告诉我师门隔壁山头符门的大师伯祖,我喜欢他。”

苗从殊:“辈分差得有点大。”

小姑娘掉眼泪:“那才刺激。”

这边愁云惨淡,那厢越静淳十指交叉催促他们:“想好没?干脆点把路引扔给我,我保证至少在天空城没人敢再欺辱你们。武要离,不过一个景簪白,我白玉京一声令下能找出成千上百个比她美艳漂亮的女修送你!”

武要离二话不说,提着本命灵器便干了上去。万法道门其他弟子也都跟随步伐,冲了上去。

越静淳见状,冷笑:“蠢货。杀了他们,不必顾忌万法道门。”

她退后一步,身后七-八名出窍期高手便都向前,气势飙升,俨然是要大开杀戒的架势。而她身后那群等着捡漏的修士则眼露精光,贪婪之色浮于表面,他们一路跟在白玉京身后作趁火打劫的事,还真夺走不少原本该属于万法道门的机缘。

至于突然闯入的苗从殊,只被他们当成是个修为不高的青衣散修。

如果碍事,杀了便是。

一名出窍期高手抬起手掌,对准武要离命门,出手极狠,竟是要直接毁他根基!眼看元婴就要被抓毁,忽然凭空出现一只白皙的手横在面前,轻描淡写两三下便接住这极狠毒的一掌,还反向打回去正中心脉。

那名出窍期高手登时吐血,抬头愕然不已:“渡劫期?!”

此言一出,哗然声起。

众人惊愕,纷纷看向青衣散修,陡然发现他们竟都看不透散修的修为。他身上没有属于大能者的威压,宛如一个凡人,站在人群中很容易就会被忽略。

越静淳问还留在身旁的修士:“确定是渡劫大能?”

修士:“可以确定。”

如此一来,便是他们这边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青衣散修的对手。

越静淳想了想,当即拱手示弱并道歉:“前辈,我们认输。刚才便当是我白玉京和万法道门友好切磋……当然下手是重了些,不过我白玉京定会好好赔偿诸位,令诸位都满意。”她看向苗从殊:“若前辈愿意,到时可来白玉京,我定奉您为座上客卿。您可以在白玉京无限度享受资源,如同大宗门奉养太上长老那样,提供源源不断的修真资源。”

她嘴里说着道歉,态度依旧高高在上,而且当着万法道门的面用令人无法抗拒的资源贿赂一名散修。

全程带笑而且态度拿捏得很好,完全没有半点做小人的羞愧之心。

苗从殊觉得把她和东荒十城的玉棠红列在一起是屈就了,他提腿将一欺负小姑娘的出窍期高手踹下云层。

从这高度掉下去,估计会摔成肉泥。

“谢邀但丑拒。”苗从殊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几十人,笑了起来:“欺负我兄弟就是欺负我,你们今天便都留下来,也同我切磋切磋。”

武要离他们一行人形容看上去没那么狼狈,但刚才他利用元神探视,发现他们根基、元婴和金丹都有崩裂的迹象。

若再晚来一步,身后十余人恐怕今日就命丧于此。

苗从殊心里生气,下手越发不留情面,直接摧毁迫害武要离的出窍期高手和几十名落井下石的修士的修为。

最后是越静淳,她是合体期高手,身上藏的上品灵器比苗从殊还多。

苗从殊一不留神,她便使了招金蝉脱壳跑得不见踪影,他立即循着气息追过去。

越静淳寻到机会逃走,见远处停着一叶白玉舟,扑上去后发现里面睡着一个面如冠玉的男人。当即起了心思,身形一缩、借以灵器便想钻入男人的识海,控制他驾驶白玉舟离开此地。

只是刚触及他的识海便惊恐的发现里头全是恐怖的火山血海,庞大而没有尽头,更为恐怖的是黑色的天空横亘着一只巨大的眼睛。

那眼睛里的眼球是血红色的,充满可怕的暴-虐残酷。

越静淳心慌,下意识想跑,结果瞬间被烧成灰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留下。

苗从殊追过来,只见到郁浮黎,而越静淳的气息至此断绝。他摘下隔绝声音的光罩,将事情经过简单叙述一遍,又问:“你碰到越静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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