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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仓促,不敢多言。

鹿朝走下摘星楼的时候,又回头去看宁王妃,她站在风中,衣裳单薄。

原主从小被母亲溺爱长大,从未远离母亲,此时她心中本能地涌出悲伤,让她眼眶不知不觉红了。

“母亲保重身体,我一定会平安到外祖父家,您不必担心。”

宁王妃含泪点头,一直目送着他们走出王府。

小说里,宁王妃在原主断了腿之后不久,就因为谋害云瑶被灌下毒药而死,云朝是被禹州王接走的。

而现在,她杀了夜长风,一切都改变了。

事在人为,只要不妨碍男女主感情,天道并不会随意插手。

所以,她一定会让原主这些家人好好活着。

夜空中挂着半轮月亮,云层偶尔散开,才会洒下几许清冷的光芒。

云瑶站在宁王府外面,叮嘱一群丹华宫弟子:“你们回去吧,此事你们不必牵扯进来。”

“师姐,仙王一向看重你,夜公子又那么喜欢你,哪怕去了琉璃仙都,仙王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他想惩罚的只有朝阳郡主,你何必和她一起逃跑?夜公子又不是你害的!”

“就是,血吻郎君一开始攻击的就是云朝,想杀的人肯定也是她,以夜公子和你的实力,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早就回城了!”

“只要让云朝去琉璃仙都受罚就好了,仙王深明大义,不会惩罚你。”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正起劲,鹿朝出来了。

为了在夜色中隐蔽,鹿朝身上披了一件黑色披风,戴着风帽,只隐约露出一张小小的脸庞,平日喜欢穿红戴绿的小姑娘,忽然穿一身黑,却有种肃杀之感。

丹华宫弟子们同时沉默下来,等她跨上马背要走时,才纷纷回神。

“朝阳郡主,做了错事便逃跑,还连累云瑶师姐也要一起逃,你做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鹿朝手执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名说话的丹华宫弟子,忽然笑了:“是啊,无耻的人只会逃跑,怎么了?”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把师姐也骂了进去,勃然大怒,正想找她继续理论,后面一匹马忽然窜上来,把那人撞向一边。

“你——”他一抬头,却看见同样披着黑斗篷的阴戾少年,到了嘴边的话慌忙咽了下去,灰溜溜站在一边。

这就是在云瑶师姐接风宴上,一剑差点儿砍翻了夜长风的人。

“师弟,别闹了,回去吧。”云瑶终于出声,她看向帝夙,“江公子,我们出发吧。”

鹿朝早就当先打马出去了,此时深夜,大街上除了例行巡视的巡夜人,没有一个百姓,到了城门,由于有宁王的令牌,没有人阻拦,巡夜人打开小门让他们出去。

自从十五年前神魔大战后,无数妖魔涌入人间,渐渐的,人与妖魔形成了共识,白天妖魔不会出现,人类可以自由行走,但一旦入夜,人类如果不进入城镇中,就会成为妖魔的食物。

当然,除了那些修为高深的修仙之人。

趁着夜色,策马扬鞭赶路,他们前行的方向避开了城镇,为的就是不让琉璃仙都的人发现。

跑了大半夜之后,人困马乏,才停下来休息。

荒郊野外,夜黑风高,今夜要在野外露宿。

鹿朝下了马,走路都一瘸一拐,她从来没有想过凡人的身体这么脆弱,尤其是屁股。

原主从小过着奢靡的生活,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娇嫩细腻,经不住这么折腾。

云瑶有芥子空间,储备了一些野外过夜的简单物资,还有不少食物。

她点起一堆篝火,然后把夜晚睡觉的铺盖拿出来,有些为难地说:“我只带了两张铺盖,我们三个人,怎么分?”

鹿朝:“还能怎么分?你一张,我一张,他睡地上!”

“这怎么行?地上那么脏,而且都是石头,如何睡得着?”

鹿朝无语了,这女主怎么这么纠结?

“要不,我们抓阄,没抓到的就睡地上?”

云瑶还是觉得不妥。

但是,帝夙这时却理所当然地开口了:“我和朝朝一起睡。”

“不行!”

这一声‘不行’,鹿朝和云瑶同时喊出来,云瑶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说:“我的意思是,江公子的体格不好挤在一起睡,还是你单独睡,我和朝朝妹妹一起睡吧。”

“不行。”帝夙说,“她是我妻子,不能跟别人睡。”

鹿朝:“?”你在胡扯什么歪理?

她才不理他,准备走到云瑶那一边,但还没起身,胳膊就被帝夙抓住。

她一回头,就看见他两根手指并在一起,正要念软身咒,鹿朝猛地扑过去,抓住他的手:“不要!”

她这一下扑得太猛,直接整个人都扑到他怀里,在旁人看来,这姿势像极了娇滴滴的小妻子跟丈夫撒娇,而且毫不避讳外人的目光。

云瑶的面色在温暖的篝火映衬下,都白了几分。

帝夙伸出一只手,勾住鹿朝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才说:“荒郊野外,你在别人那里,不安全。”

鹿朝心想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比魔尊身边安全。

她骑马半夜,身上已经很疼了,要是再被软身咒折腾一夜,明天根本不可能赶路。

鹿朝深吸一口气,从他怀里爬出来,心里骂骂咧咧地从云瑶那里接过一张铺盖,铺在地上,自己用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背对着他躺下去。

她是凡人之躯,赶了半夜路,早就累得虚脱,虽然是硬邦邦的铺盖,但她也很快睡着了。

而云瑶躺了一会儿,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才重新坐起来,看向对面的少年魔尊。

“江公子还不睡吗?”

“守夜。”

他垂眸看向睡在自己身边的鹿朝,每天晚上,她睡着之后都是这副模样,乖巧,安静,还总是可怜兮兮的,好像被他欺负了一样。

心口又漫上那种浅浅的痛楚,他闭了一下眼睛,睁开,疼痛缓解了一些。

比起今日看到她浑身是血的样子时,那种无法缓解的剧痛,要好多了。

云瑶用树枝拨弄着火堆,轻声道:“江公子,你很喜欢朝朝妹妹吧。”

虽然对面的少年没有给她回应,但她知道这是一种默认。

他靠着一块大石头而坐,怀中抱着他的本命神器问道,而身旁睡着的小姑娘,仿佛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长夜长,月色残。

少年的身上被月光镀上一层森冷的银灰色,如同他那双永远不会有情绪波动的灰色眼眸。

云瑶心中感到一阵寒意,她躺下去,用力握紧手中的凤羽。

第二天清早,鹿朝醒来的时候,云瑶已经收拾好一切,灭了火,准备出发了。

鹿朝扫了一眼,没有看见帝夙,他的马倒是在不远的地方吃着草。

“江公子去打水了。”云瑶对她说。

“哦。”鹿朝懒懒地应了一声,其实并没有兴趣知道帝夙去了哪里,他要是永远不回来才好呢。

她看见火堆旁放着烤好的馒头,捡起一个吃,刚咬了一口就叫苦连天。

在宁王府的时候,天天吃山珍海味,忽然就啃着硬邦邦的馒头,她的富贵日子不会到头了吧……

铿——

剑出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鹿朝身后一寒,缓缓转过头,锐利的剑锋悬在她颈侧。

云瑶以凤羽剑指着她,神情冰冷:“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得意?”

“什么?”鹿朝实在不解。

云瑶冷笑:“让江公子对你情根深种,死心塌地,你一定很得意吧。”

鹿朝还是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但是她却迅速抓住一个关键点:“什么叫我让他对我情根深种?”

“你少装蒜!”云瑶的剑尖往前挪了一寸,几乎抵在她皮肤上,“你在他身上中了相思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鹿朝这回是真的吃了一惊:“相思蛊?”

“妖族的卑劣玩意儿,你居然还沾沾自喜,你以为他当真喜欢你吗?他不过是中了对你的相思之蛊罢了!”

相思蛊,以血为引,只要将一滴血融入蛊中,让另一个人喝下,那人便会无可救药地爱上她,把她当做生命的唯一,倾尽一切守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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