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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狠狠的瞪了孙大娘一眼,他爹要是在,哪还容的下这婆娘来村口骂街。

村长对孙大娘道,“你也听到了,这岁旦将至,各家宰猪的人比较多,张屠夫此时不在村里,你和他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也评不出什么理来。”

“不然,你等他回来再说。”

孙大娘自然不依。

只见大虎三两步跑到了担架旁,侧头瞥看着少年郎的脸。

“他这脸上长了个鬼脸,和我爹有什么关系。”

“自己缺德事做多了吧。”

大虎哼了一声,抱住手臂。

宋延年听到这话,也凝神去看那少年郎。

这一看可就不得了,这少年郎年纪轻轻,相貌堂堂却一身的血孽气缠绕。

宋延年神情一凛,这才仔细的去看他脸上长出的鬼面。

孙大娘恨得不行,她掏出一个陶罐子,指着陶罐子说道。

“怎么和你爹就没关系了?!这就是你爹给的土方子!”

“我的儿原先脸上只是一些泡泡,涂了这些痷脏的东西以后,这才变成现在的鬼样子!”

这时,张屠夫已经被人从半道上喊回来了。

他这都还没有到今日要宰猪的东家那里,就被媳妇找来的方二牛侄儿给喊了回来。

这不,才到村口就听到了孙大娘对他的控诉。

当下也忍不住了。

拉起袖口就往这边大步走来。

“你这婆娘,说话好不占理。”

“你自己好好想想,当初是不是你到我家肉铺买肉的时候,问了我一句:张屠夫,你脸上的泡泡可是都好了?是怎么治好的?”

张屠夫声音如钟,喷了孙大娘一脸的口水,学了她当时的表情作态。

“然后我就回你一句:好了!多亏了我家小子寻来的偏方,就用了蜂蜜拌地龙,这汁水当真奇特,我才涂了几次就好了。”

张屠夫停了一下,继续喷孙大娘,“我是不是这样说?从头到尾,我可有指着你儿子的脸,让他也涂这地龙拌蜂蜜?”

“现在我们都在这里,你老实和大家说说说,这一罐子的地龙蜂蜜是我给的吗?”

张屠夫一边说一边犹不解气将罐子一脚踢开了。

罐子在冻得实实的泥土路上,翻滚了一番,落到人群里。

宋延年弯腰将罐子捡了起来,打开罐盖,一股微弱的阴气溢散开来。

只听那厢张屠夫继续突突突的往外蹦话,大虎他娘表示,她这半辈子都没见过自家这老粗嘴皮子这么利索过!

可见是真的气的狠了。

“另外,我有说你家这娃娃也得用这土方子治疗吗?”

张屠夫又往前走了两步逼退了孙大娘,“你和大家说说,让大家都评评理,到底谁对谁错!”

“我也是昨天你到我摊位上闹,才知道你家儿子脸上长了泡泡。”

孙大娘气焰消了一刻,随即又高涨,叉腰,“就是你说的土方子涂出事的。”

张屠夫气得要剁刀,“我只说我自己用这个药好的,又没让你也用这药!”

孙大娘哭嚎,胡搅蛮缠:“我儿子就用出毛病了。”

大虎嗤鼻:“鬼知道你儿子得的是什么病,我爹他当初的病又不长这样。”

事情听到这,明事理的都清楚,这事确实和张屠夫关系不大,人家就和客人闲聊了句自己用啥土方子治好脸上的毛病,结果反倒被客人讹上了。

同孙大娘一起来的人,大部分面露尴尬。

“大娘,我们带鹤哥儿回去吧。”

“是啊是啊,孙鹤这样躺在这也不是办法,回头该被冻病了。”

孙大娘哭嚎:“不找他找谁,就是他的药让我的鹤哥儿变成这样的。”

“他们的症状明明一样,我都看过了,一样的泡泡,一样的疼痛。”

“一开始用了这药,鹤儿脸上的泡泡都开始结疤了,眼见着在转好,疤掉了却又出现这样的小脸。”

村长用拐杖敲了敲地,“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

又留了三五个青壮在原地,其中宋四丰也被村长叫住了,“你们几个好好看着。”

说到这,意有所指的看了地上,被他们叫做孙鹤的少年郎。

“一定别让他进村,这模样怪邪门的。”

说完摇了摇头,“这恐怕不是病,是邪!”

宋延年拉了拉他爹的手。

宋四丰弯腰,“延年怎么了?”

宋延年指了地上的孙鹤,小声的对他爹说道,“这人身上血孽气重,应该是有命案在身。”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陶罐,“这是苦主来讨债了。”

“人脸生鬼疮,除了生死大仇,这人应该还对苦主做了穷凶极恶之事。”

所以,那人才会舍了轮回,甘愿受那穿心剥脸之苦,也要将自己的魂化为疮,长在仇人脸上。

生生世世与其纠葛。

宋延年扭头,不再看那孙鹤,他怕看多了这种心脏的人,眼睛会坏掉。

“爹,我们也回去吧。”

这时,孙大娘带来的人里,一个年轻的妇人指着地上的孙鹤,惊恐的开口。

“动了动了。”

恐惧会传染,大家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眼睛却有自己的意识,向这妇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宋延年低声:“苦主睁眼了!”

在看到孙鹤右脸颊上的眼睛睁开时,所有人不由得秉着了呼吸。

片刻后,人群里又有一句不一样的声音,突兀的叫了起来。

“囡囡,那是我的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