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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马家主仆二人睡的正沉的时候,晨光中,一个女子躲避着日光,狼狈的朝破庙方向跑来。

她赤着脚踩在满是乱石和杂草的荒路上,时不时还惊惧的回头看后方有没有追兵。

看到前方的屋舍时,她的面上迸发意外的惊喜。

瑶娘走近一看,发现这屋舍居然是庙宇,破庙门口两尊面容模糊不清的石像拦路。

虽受岁月侵蚀,隐隐还有威吓之意。

瑶娘一时有些犹豫。

太阳越来越大,日光照在她身上似火灼烧,不过片刻就又有一丝魂灵溃散而去。

“嘶~痛煞我也!”她不可抑制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瑶娘捂住心口,恶狠狠的瞪了破庙一眼,不管了!

当即以舍身饲虎的架势闯进了破庙……

宋延年在她出现在路的尽头时,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

她生的极美,一袭红衣衬得那一身肌肤都似初冬的白雪,冰冷又纯洁。

淡眉如秋水,盈盈的目光中似有无限的多情和愁思……

就是此时这般焦急狼狈,也无损她丝毫的美貌,惊慌失措为她添了两分弱柳扶风的娇弱风情。

因为她的出现,原本普通的一条乡间乱石路,都好似打上了一层柔光,美的不可思议。

宋延年皱眉:艳鬼?

这是遇到道家人了?

“砰!”

瑶娘一进破庙就跌到了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尘土将她身上的红裳打脏。

马家主仆二人一下就被惊醒了。

马阳钊皱眉,“谁?”

他看双瑞,双瑞也是一副刚刚睡醒的迷糊模样。

双瑞:“少,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马阳钊没好气:“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也睡着了?”

宋延年插了一句:“是我让他也去休息的,今日还有好一段路要走。”

他的视线看向大门处的瑶娘,马家主仆二人也跟着看了过去。

两人被跌在地上的女子吓了一跳,只是此时天色已大亮,倒是没有人怀疑这个女子不是人。

马阳钊:“这,这是……”

他陡然失声,目光失神的看着从地上抬头的瑶娘。

无他,实在是太美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原来,真的有像书中诗句那般美好的女子啊。

就连脸上沾染上的黑黑灰尘也不觉得刺目肮脏了,这灰尘让她的美落入人间,美的真实。

马阳钊不禁放低了声音,原先被吵醒的不痛快也收了起来,他放松面容温声道。

“姑娘,可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是否需要我们的帮忙?”

双瑞见到这一幕,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他陡然想起少奶奶的耳提面命。

身子一下有了自己的思想,他一把挡住自家少爷的目光,抢先道。

“我来我来,少爷你快去歇着吧,昨儿赶路辛苦了,您继续睡!”

双瑞看了一眼一身红衣的瑶娘,好像是很漂亮,穿着这身红衣就更好看了。

他愣神想了片刻,咬牙顶着自家少爷的目光,从行囊里翻出一件自己的外裳,手脚麻利的披到瑶娘身上。

他快嘴快语,“姑娘,你这衣服都脏了,而且还单薄,冬日里冷的很,快快,小子的衣裳虽然不够精细,但它胜在干净啊。”

瑶娘愣神,但她贯来不会拒绝他人。

她扶住披在身上的书童衣裳,轻声细语的道谢。

“如此,就多谢小哥了。”

柔柔的嗓子好似吴侬软语,短短一句话就有余音绕梁,听来隐隐有缠绵之意。

宋延年暗叹,不愧是艳鬼。

瑶娘在双瑞的搀扶下起身,老实说,她当艳鬼许多年,还是第一次披上书童的衣裳,一时间,她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瑶娘款款的冲前方书生打扮的两人道了个万福。

“瑶娘失礼了。”

宋延年:??瑶娘?

是那个瑶娘吗?

他抱着肘上下打量了这艳鬼几眼,没有吭声。

瑶娘避开宋延年的目光,她抚了抚有些凌乱的发丝,低垂下眼眸不语。

怎么回事,总觉得这年轻书生的目光有点迫人。

马阳钊状似不在意的清了清嗓子,又背过身替自己穿好鞋子,打理好一身衣物,这才继续开口。

“姑娘,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双瑞搀扶着自称是瑶娘的女子,带着她往宋公子旁边坐下。

宋延年瞥了双瑞一眼:小子,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啥意思。

双瑞心里苦哈哈,他不住的朝宋延年打脸色。

宋公子,原谅则个,家里奶奶管得严。

宋延年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他朝旁边让了让,将旁边的位置空出了一点,双瑞看到这,心中一松。

“姑娘坐这吧,这里离火堆近。”

瑶娘坐了下来,不可避免的露出一双雪白如白玉雕砌的双足,她瑟缩的动了动脚趾,将它们往衣摆里缩了缩。

“我……这山里吓人,我跑得急,鞋子跑掉了,失,失礼了。”

马阳钊撇开视线,耳朵子都红了,看旁边的眼睛扑闪扑闪的躲闪着。

双瑞左看看右看看,目光停在自家公子发红的耳朵上。

害羞了?他家一向龟毛挑剔的公子害羞了?

夭寿哟,这是一个大妖精!

奶奶,他该怎么办。

宋延年撇了撇嘴,原来,昌平兄就是这样上当的嘛。

他也跟着瞥了一眼瑶娘的双脚,不就一对脚丫子嘛,有啥好看,打量谁没有似的,还看得面红耳赤?啧啧。

真是色令智昏。

哪里人这样在山里跑,鞋子丢了脚还没有起泡,也没有被划出血痕,甚至上面的灰尘都这么少,这不是恨不得和天下人大喊一声,自己不同寻常嘛。

双瑞不停的对瑶娘献殷勤。

“姑娘,你长得可真好看,我家少奶奶就没有你漂亮,她又凶,唉,没办法,谁让少奶奶娘家和咱们马家亲厚,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

“我家夫人和老夫人都可喜欢少奶奶了,少爷都做不了她的主。”

“少爷除了读书,家里里里外外都不要操心,因为都是少奶奶在管,就像我,我就是少奶奶买回来的。”

双瑞叽里呱啦的和瑶娘说着话,整个破庙里都是他掐的有些尖利的大嗓门。

“就连这次赶考,一针一线都是少奶奶操办的,,嗐,谁让咱们马家的家底没有少奶奶家厚实。”

他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却绝口不问瑶娘打哪里来的,又是哪方人士。

马阳钊望天,那儿有两只蜘蛛已经重新跑回来,此时不惧双瑞的大嗓门,正在那儿矜矜业业的吐丝结网。

他就知道会这样!

又是这样!

宋延年心里闷笑: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双瑞啊。

这哪是在说少奶奶,这分明是在告诉瑶娘,他家少爷娶夫人了,夫人还是家里做主的娶的,两家亲厚的很,少爷在这个家里最没话语权了。

宋延年再次瞥了一眼有些恼怒的马阳钊,又是一笑。

噢~他手中还没有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