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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颜喻迟迟得不到回答,开始不耐。

“献给大人的。”林痕双手紧握成拳,他压抑着胸中翻涌的厌恶,开始思考和颜喻同归于尽的可能性。

可又想到病重的母亲,泄了气,只越发觉得屈辱。

颜喻原本只是觉得无聊逗逗人,可看到林痕眼中多得快要溢出来的厌恶耻辱时,怒火一瞬间就烧了起来。

这些年以来,想往他床上爬的人不计其数,被迫送来的也有不少,可没有一个像林痕这样不知好歹,颜喻想着,突然明白林痕为何在宫中总受欺负了,异姓王儿子的身份是其一,更多的,怕是他这不知好歹的性子。

厌恶感涌上来,冷水压下去的烦躁开始反扑,他最忌情绪波动。

颜喻冷笑,后悔逗人玩了,他就应该刚看见人时就把林痕丢出去,虽然这人还有些用处暂且不能杀,但折磨折磨也是好的,正好也能催一催迟迟不敢出头的陆家。

颜喻想着,正要让人把林痕带下去,就听见房门被敲响,传来程风的声音:“大人,属下有事禀报。”

颜喻压下心头愈演愈烈的烦躁,让人进来。

程风推门而进,没想到房中还有一个人,他脚步一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迟疑地看向颜喻。

颜喻不在意,让人往下说。

程风收回视线,对颜喻道:“大人,王牧招了。”

“嗯。”颜喻毫不意外,一个小侍卫而已,不可能撑得过那些酷刑。

林痕见有人进来刚想松口气,却被程风提及的名字打断,他身子猛地一震,眼中的镇静差点维持不住。

注意到林痕强作镇定的反应,原本还兴致不大的颜喻神色一暗。

程风何其敏锐,但没做出反应,只是道:“正是,他供出了三个同伙,交代了信件的位置,属下已经让人去取了,还有一件事……王牧说有大人感兴趣的东西,但必须要亲自见了您才会交代,属下怕王牧撑不住酷刑死了,于是来请大人定夺。”

“哦,是吗?”颜喻冷笑,王牧那喽啰还不值得他亲自去一趟,程风来问也不过是想要个准话,不过看在林痕表情越发精彩的份上,他不介意演一会儿在意的戏码。

颜喻让程风出去侯着,起身走到林痕身侧,盯着林痕翕动不止的睫毛,慢不经心地问:“你说,本官要不要去?”

偌大的房间明明只有两人,林痕却觉得喘不过气,跳得过速的心脏一次次顶着他的胸腔,提醒他已经踏入连回路都没有的死胡同了。

林痕张了张口,没说出什么,他现在就像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老鼠,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听的。

至于颜喻为什么还要问一遭,应该是闲来无事,享受逗他的乐趣罢了。

“王牧不过一个值守宫门的侍卫,”颜喻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揣在怀里拿来换命的事,会是什么呢?”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字字句句,都如巨石般压在林痕的背上。

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再比同龄人稳重也做不到在大事面前依旧稳如泰山,林痕眼中的平静已经碾作齑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慌,他上前一步,到底没敢抓颜喻的胳膊,只是扯住衣袖。

颜喻冷眼睨着林痕,越发好奇林痕与王牧之间有什么秘密了。

他猜,这个小秘密,牵扯的肯定不止林痕一个人的命。

“大人,”林痕嗓子中挤出声音,“我还没……服侍您。”

“所以呢?”颜喻挑眉,他对林痕说的事没多少兴趣,看人的眼神中也是看笑话的成分居多。

林痕被短短三个字砸得全身肌肉都绷紧了,他没看赵喜给的画本,更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在脑海里疯狂叫嚣——不能让颜喻离开,不能让颜喻见王牧。

否则,死局就再没转圜的余地了。

慌乱间记起赵喜的话,那人说他的脸很好看,说只要他主动,一般没人会拒绝。

是这样的,颜喻也夸过他眼睛好看。

林痕自知没有别的能留住人的东西,穷途末路,哪怕有丁点儿的机会他也得拼命抓住,只坚持这一晚就好,他告诉自己,把人哄高兴了,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林痕深吸了口气,顶着颜喻摄人心魄的视线,笨拙又讨好地,去吻对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