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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场戏是床|戏。

有很多剧演员刚进组陌生,导演想让演员迅速入戏就用这招,可陆北尧跟周西相识八年,上来搞床戏,周西剧本看了很多遍,好不容易入戏一抬头看到陆北尧就出戏。

赵征羽的开头人设是个纨绔,对萧仪这个常年混迹在男人堆里的女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萧仪是萧大将军的女儿,从小把女儿当男儿养,萧仪十六岁上战场,十八岁扬名。动荡乱世,赵征羽的父亲野心勃勃,拉拢萧大将军政治联姻。

萧仪和赵征羽都是权利的牺牲品,新婚之夜,赵征羽离开了心爱之人。男权社会,无论萧仪比多少男儿强,她终究不是男儿。脱掉铠甲恢复女儿装,从此不再戎马沙场,世上再无萧小将军,只有贤良淑德赵夫人。

两个少年人,各有各的痛苦,各有各的无奈。他们此时没有爱情,因为利益被捆到了一起。

烛光摇曳,烛泪滚落。

隔着红色的盖头,萧仪只看到男人绣着黑色云纹的靴子,男人站在她面前许久,抬手掀了盖头。

萧仪抬眼,对上男人清冷的目光。

挺拔青年身着朱色长袍,头戴玉冠,烛火之下俊美异常。他面无表情,心生厌恶,手指划过萧仪的脸,眼神冰冷彻骨。不情不愿,却必须得往前走。

他为了心爱之人的命,她为了家族的荣耀。

这一刻,陆北尧是个尚存幻想的十七岁少年。

这一刻,萧仪所有的骄傲被碾碎,被迫成为牺牲品。

这里的床戏充满了残酷,充满了身不由己。郑荣飞拍摄之前以为会出戏,可当周西和陆北尧走到镜头下,很快就入戏。这里确实没了陆北尧和周西,他们把那种痛苦和绝望演绎的淋漓尽致。没有出戏,也没有NG。

郑荣飞在拍摄前想象过这段怎么演,但周西和陆北尧演的是另一种感觉。没有很激烈的肢体接触,每一帧都是美感。他们两个的台词都很稳,郑荣飞见过陆北尧的试镜,属于及格,但上戏之后,他的演技是九十分。

一镜到底,喊卡的时候,郑荣飞意犹未尽。

那边陆北尧有些恍惚,看着周西片刻,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

周西也看他,她拼命让自己入戏,面前的人不是陆北尧,是狗东西赵征羽。但陆北尧一擦她眼角,周西就出戏了,这是属于陆北尧独特的动作。

难怪导演让演这段,因为这段矛盾感最重。之前床戏是要熟悉,他们的床戏是要陌生。挑战极限,如果有一个人没入戏,郑荣飞就有理由把他们换掉。

郑荣飞刚要上前夸他们两句,看到这一幕想把剧本砸陆北尧脑袋上,太出戏了。

“再来一次,刚刚你们加了很多自己的动作,没有跟我沟通。赵征羽,你可以再狠一点。你们那种矛盾感,可以再浓烈。”郑荣飞又坐回去,举起喇叭,“各部门注意。”

一镜二次,这次一气呵成。

郑荣飞看回放,实在挑剔不出来有什么问题,陆北尧和周西的感觉都很到位,教科书般的演技。

陌生感也恰到好处。

戏结束,周西起身往后台走,忽然手腕被拉住,她回头看到陆北尧,陆北尧还是那个扮相。腰带勾勒出窄腰,身形挺拔。剑眉星目高挺笔直的鼻梁,好看的要命,陆北尧古装特别绝。

“干什么?”

陆北尧眼睛看着周西,抬起她的掰开。周西反应过来,立刻夺手,陆北尧不松,深邃的眼还看着她,把周西的手指掰开。

露出手心一片猩红,陆北尧俊眉紧蹙,目光更沉。

他们在一起太久了,那种陌生感确实不好演。为了入戏,周西在手心里攥了一根牙签,必要的时候扎自己一下。

陆北尧看她的手心,有一些地方已经刺破了皮肤,显出血迹。

陆北尧喉结滚动,抿了下唇,随即抬手摸了摸周西的后颈把人按到怀里,抱的十分用力。身后脚步声响,郑荣飞的声音传过来,陆北尧松开周西,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嗓音低沉有些哑,“去换衣服吧。”

郑荣飞走过来看到陆北尧,陆北尧朝他点头,郑荣飞看向陆北尧的目光有些复杂,半晌后才点了下头,“继续努力,不要膨胀。”

陆北尧点头,眯着眼很轻的舔了下嘴角,看郑荣飞一干人离开。他站了一会儿才走向服装车,换衣服时,小飞进来看他腿上的伤。小飞也是佩服这两个人,为了演陌生感自虐。

陆北尧是腿上划了一道,天气热,又拍古装戏。捂在厚厚的衣服里,伤已经泛白流出不健康的血水。小飞细致的给陆北尧处理伤,两个戏疯子遇到一起能干出什么憨批事,真是难以预料,说道,“你们在剧组里快和好了,和好就不用这么痛苦的自虐了。”

陆北尧套上T恤,不在意的看了眼腿上,“捂严实点,不要让她知道。”

小飞点头。

“还得陌生一段时间,不用处理的那么精细。”

小飞:“……”

陆北尧怎么可能和周西陌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强行拍陌生感根本不现实。他更不可能对周西残酷,这就很矛盾。

疼让他清醒,提醒他把周西当成一个完全的陌生人。别人拍床|戏是洗脑自己,幻想成现实中的爱人。他这拍床|戏,要把现实中的爱人幻想成陌生人,非常可怕,太分裂了,他得保持百分百的理智清醒才能把周西的感觉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