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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烛火幽幽,明明是一团火焰,却泛着冷光。

烛火的灯光应该是温暖的,可是此时却是相反的。

两道身影位于梳妆镜前,镜子中映照出来的是白芜那张妆容精致的脸。那精致的妆容在烛火的映照之下,透过镜面的反射,越发显得不似真人。

白芜身后站着的是陆颖,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把木梳,木齿穿梭在白芜的发间。

两人的表情在此时呈现的是同一种状态。

灯下看美人,本应是越看越美,偏偏这两位是越看越诡异了几分。

席沉与潘弼绕到后面的时候便注意到这个房间的窗户是没有关全的,此刻他们所在的窗户边是能够勉强瞧到一半的房间中的景象的。

包括坐在梳妆镜前的那两位。

虽然看不到完整的正面,也不能够看到镜子中的具体情况就是了。

但这副场景给人强烈的不适感,与之前的老板娘是一样的,但又不是完全一样。

潘弼说不上是哪里奇怪,直到耳边传来席沉轻微的声音。

“她们未曾眨眼。”

从他们观察到陆颖与白芜到现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陆颖还是白芜都是未曾眨眼的。

但是对于人来说,眨眼是一种本能,时间久了的话,眼睛的酸涩感也会迫使他们不得不眨眼。或许有人能够坚持比较长的时间,但不会说这么久。

更别说全程盯着镜子的两人不仅是没有眨眼,甚至连眼珠子都是没有动一下的。

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呢。

房间内的陆颖放下了手中的木梳后,将白芜的头发拢到了脑后盘了起来,插上了一朵珠花。

当然,这珠花与老板娘戴的那朵完全不一样。也与之前钦原看到的那个不知生死的女人所戴的鸢尾花也是不一样的。

白色的花瓣所包裹的是黄色的花蕊,没有惊艳的美感,有的只是平平无奇,那小小的白色花朵,是如此的不起眼,总是看在无人所知的角落。

“荼蘼。”席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种白色的花朵,很显然,席沉是认识的。

“老板娘所戴的是罂粟。”席沉再次说道。

尽管席沉已经说出了这两种花的名字,潘弼依旧不是很明白,他对花这种东西当真是了解不多的。

但至少有一点潘弼是知道的,那就是罂粟是有毒的。

那荼蘼呢?

这名字听着就感觉是带毒的。

指望潘弼了解这些,确实也是不太可能的。

荼蘼花所预示的是末路,它的花期是在所有花的最后,预示着一切的终点与收场,因此也有末路终将死亡的寓意。

而这种花,席沉相当的熟悉。

因为他有一个学生,就很喜欢这种花。

他说死亡本就应该归于平淡,悄无声息来,悄无声息走。

末路便是死亡。

彼岸是黄泉的召唤,而荼蘼是死亡的终结。

至于老板娘簪子上的花,席沉也是认识的,这倒不是他学生喜欢的,纯粹就是无意间曾看到的。

在民间,罂粟是死亡的预兆,同时也象征着恋情的终结,因此也有一种花语名为死亡之恋。

相比较于所有人熟知的彼岸花,实际上很多人认为最能够代表死亡的花,其实是罂粟花。

当然席沉那个学生不这么认为,他与所有人的看法都是不一样的,他喜欢的是荼蘼,代表一切终点的花。

至于席沉喜欢的花,跟这里也没有关系吧。

在为白芜戴上白色的荼蘼珠花后,镜子中的白芜带上了几分笑容。

封人攱一直都说席沉的笑容标准的有点假,他真应该来看看此时白芜的笑容,他才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标准,真正的假。

嫣红的胭脂涂抹唇瓣,本就殷红的唇瓣更加的娇艳欲滴。

挑染的胭脂涂抹脸颊,晕染开的颜色让白皙的脸庞多出一抹醉人的颜色。

镜子内还是镜子外,都是如此的美,美得失了几分真实感。

随后白芜站起,陆颖坐下,又是相同的动作。

胭脂色,染红妆。

脑袋上突然摁下一只手,直接将潘弼给摁了下去。

“……”潘弼侧首看了一眼同样蹲下来的席沉,用眼神表示,你下次做这些事情之前能不能商量一下,不要这么突然。

席沉无辜地眨眼,不能怪我的,这事来不及通知。

房间内,陆颖与白芜同时扭头看向的是窗口的方向,她们的身体是没有动的,依旧保持挺直工整,转过来的只有她们的头罢了。

而正常人是无法保证身体不动的情况下将头拧成这模样的。

两双不用眨眼,眼珠子也仿若静止的眼睛就这么盯着窗口。

漆黑的眸子像是染着厚重的浓墨。

那两双眼睛当真是盯了许久,那强烈的凝视感让人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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