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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围观的修士们倒也没那么健忘,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不由又嘘他指鹿为马。

偏偏二皮脸修士振振有词,“倘若不是他们先来暗中蛊惑我,我焉能上来就问他们的秘诀是什么?再没有这样厚脸皮的人吧?”

这话说的太理直气壮,以至于还真有些说服力,让人半信半疑,左看看二皮脸修士,右看看沈如晚和曲不询,好像谁都有理,不过最后还是信沈如晚与曲不询多一些——不得不说,这世上的人终归还是以貌取人的,二皮脸修士长得虽然不丑,但也普普通通,哪比得上沈如晚和曲不询容貌过人?

光是看着这两人的风仪,旁观者便觉得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坏心思。

可二皮脸修士也不在乎,他颠倒黑白只要能迷惑几个人,那便算是成功了,一面又朝城主府的人说,“我早就觉着不对劲,寻常修士哪有那么快点燃灯器的?别是和谁串通好了,早早得知了特殊灯器的位置,直接去取了过来。”

他信誓旦旦,其实也不过是想借城主府行事以稳为要的宗旨,让人为了安抚他,给他些补偿,纵然会给人留下些不好的印象——那又有什么要紧?好印象能当灵石用吗?

家大业大就是这点不好,为了维护尧皇城的安稳和名声,哪怕明知对方是在钻空子耍赖,有时也要无奈应下,给了二皮脸修士机会。

可今日这几个隶属尧皇城的修士却没有皱着眉、闹心地看着二皮脸,反倒神色悠悠的,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你说这两位是为了骗你的灵石,所以私下蛊惑你的?”

二皮脸修士心里忽地一沉,可半点也不犹豫,“是这样的。”

“这就怪了。”为首的金甲修士笑了起来,可没有一点笑意,“你是家财万贯,还是富可敌国,怎么一下子就能在人群里脱颖而出,被两位丹成修士合起伙来骗财?”

两位丹成修士,周围旁观的修士哗然,或畏惧或好奇或憧憬地偷眼瞧着沈如晚和曲不询——对于普通修士来说,丹成修士似乎并不算什么特别大的人物,可哪一天身边真的出现了一个丹成修士,那简直是太稀奇了。

沈如晚被这好奇又琐碎的目光看得头皮也麻,淡淡地扫了那几个金甲修士一眼,“这人怎么办?”

她随口问二皮脸修士的事。

“造谣生事、煽动他人,自然是要被执法堂接去好好修理一番的。”金甲修士笑了,“前辈请放心,没个三年五载,这人出不来的。”

先前金甲修士没和沈如晚说话时还辨不出来,此时方知是个身材魁梧、声音低沉的女修,威风凛凛,朝沈如晚和曲不询长长一揖,“两位前辈,城主与梦笔先生有请。”

只看这番礼遇的态度,孟南柯与邬梦笔似乎是敌非友。

沈如晚不置可否,与曲不询对视一眼,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跟着金甲女修走去,随口问,“我从前并未听说过千灯节,不知是何由来,让尧皇城三年大贺?”

金甲女修怔了一下。

她欲言又止般望了沈如晚一眼,沉吟许久,边走边叹了口气,“本来这话不该我说的,但邬师父从来不说给旁人听,哪怕整个神州也没什么人知道的,我怕两位前辈误会了他,就做主多嘴一回吧。只盼两位前辈待会见了邬师父,想起我的话,能少疑他几分。”

这话没头没脑的,怎么就和千灯节扯上联系了?

沈如晚微微蹙眉,却也不带犹豫,“你说。”

金甲女修默然许久,慢慢地说,“其实世人皆道邬师父逍遥神秘、神通无量,其实只有我们这些离得近的人才知道,他手段虽然莫测,与许多偷天换日之功,可论其根底,终归不过是一介凡胎。”

“凡人寿命不到百载,修士长些,百五十载、两百载也差不多该驾鹤西去了。”金甲女修黯然说,“两位前辈可知邬师父今年多少岁了?一百六十九岁。”

再是莫测盖世的手段,能把一介凡胎延寿到这个年岁,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千灯节,是邬师父想出来延寿的最后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