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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字也听不懂,就好像患了类似于失读症的病似的,忽然间,就听不懂中文了。

在混沌的深海里,一个声音尖锐地刺入她的大脑。

疯狂地循环着叫嚣,她还没来得及让那句话过一过理智,就无意识地低喃出来:“她爱过我吗?”

周溪泛和赵雯同时看向她,等她们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时,两个人面面相觑。

“她……爱过我吗?”

夏星眠迷茫地抬起眼,看完周溪泛看赵雯,似乎想从她们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这种问题周溪泛和赵雯也没办法回答。不过她已经意识不到这一点了,与其说是问她们,不如说她是在问自己。

“我要回家。”

夏星眠深吸一口气,转身就朝外走,眼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只有那间老小区里陶野的一室一厅出租屋。

陶野会在那里等她吗?

不会吗?

她们不是说好了,会等她的……说过吗?

夏星眠刚走出两步,又顿在原地,开始分不清记忆里的现实与想象。

陶野有亲口说过会等她么?

周溪泛看着夏星眠的样子,真的开始担心她的精神状态了。

“眠眠,要不……先回我那里去休息一下。”

夏星眠甩开了周溪泛来拉她的手,继续拖着行李箱向外走,口中不停喃喃「我要回家」「对对我要回家」。

“好好,我陪你回。”周溪泛也不敢勉强她,只能紧紧跟着。

如果说那次21天的分别夏星眠像个行尸走肉,那么现在的她连尸体都不是。她像是疯了。

疯子比死人要可怕得多。

回到老小区,上了楼,夏星眠站在防盗门前,浑身上下胡乱找钥匙。

可是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在哪,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温灿的电话。

屏幕刚刚被解锁的时候,跳出了无数个未接来电的提示。

温灿很快就接了,劈头盖脸一顿骂:“夏星眠你疯了是不是?明天就正式演出了,你跑哪里去了?!酒店的人和我说你拖着个行李箱就跑了,你最好别告诉我你是回国了,这次你要是临时放鸽子,你信不信剧院那边——”

“我的钥匙呢?”夏星眠完全没仔细听温灿的话,只是木然地问。

“什么?”

“我的钥匙……”

夏星眠口中无序地重复着。

“钥匙……是不是……钥匙是不是落下了?”

周溪泛从她冰冷的指缝里抽出她的手机,替她帮忙问:“抱歉,可不可以麻烦您帮忙看一下,夏星眠的家里钥匙是不是落在了她的酒店房间里?”

温灿骂了句脏话,说我现在有闲心思帮她找钥匙?

周溪泛又帮忙道了几句歉,说算了我们自己再找找好了。

挂了电话,周溪泛当机立断叫了物业开锁的过来。

夏星眠低着头,忽然抬起手,握住了金属门把。

她使劲向后拉了拉,当然是拉不动的。

然后她又曲起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就好像门里会有人来给她开门一样。

周溪泛颤抖着握住她的手,虽然很残酷,可她不得不清清楚楚地提醒她:“她已经走了。”

夏星眠通红的眼睛终于从门上挪开,盯向周溪泛,声音轻得像快要散去的烟:“周周,为什么啊?”

周溪泛:“我……不是很了解她,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夏星眠突然笑了一下,说:“这么说,我好像也不是很了解她。”

是啊。她真的了解陶野吗?

虽然两人相处了这么久,曾经无数次在床上负距离地贴近对方,可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穿过陶野表面完美的外壳,触碰到里面那个真实的灵魂。

她唯一触碰到的那一次,就是在陶野睡着没有意识的时候,说的一句梦话。

她的欲望是什么?

她会害怕什么?

她的过去?她的未来?她在吻她时,唇齿相接的那一瞬,那一秒的真实想法?

「夏星眠」在她的世界里,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她蓦地发现,真的要剖析陶野这个人、去挖掘她离开她的原因时,她竟是一无所知。无处可追。

夏星眠嘴角抽搐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眸弯了弯,表情说不上来是哭还是在笑。

她近乎麻木的,又向周溪泛问出那个问题:“你说——她爱过我吗?”

“……”物业开锁的从电梯走出来,慌慌忙忙地往这边跑,“马上来了马上来了!”

几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走得急,转弯时没注意,一下子撞翻了楼道里那个笨重的行李箱。

行李箱的拉链本就没有拉好,这一撞,随着箱子落地的巨大响声,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散了一地。

一只小而精致的首饰盒,被淹没在一片五颜六色的果冻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