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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如她的手那么灵活柔软,长度也欠一些。怪不得有些复杂的指法它无法做到。

看来还是得走商路。

Charlie正要走出琴室大门的时候,夏星眠忽然抬头,叫住他。

她说:先生,您刚刚说我们以后是朋友了对吗?

Charlie转过脸,点了点头。

她又说,那您有没有朋友当老板的,我才毕业,想找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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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眠买了本日历,在差不多要回国去找小夏星眠的日期上画了个圈,倒着数,她只有300天左右的时间了。

画圈的时候她忽然想:要不变通一下,不要那么暴力地压迫年轻时的自己,她就也不必非得做暴发户。只要在小夏星眠21岁时引导她和陶野见面就好了。

但她马上意识到,不是处于人生低谷的自己,根本就不会一次性喝那么多酒。

不喝醉,还怎么和陶野一夜情结缘?

甚至想得深一些,不是在骄傲被摧折得最低贱的时候,她或许都不会爱上那个给予她最宝贵的温暖的陶野。

她太了解自己的性格了。

所以她知道,除了原本那条路,其实她别无选择。

一定要见面才行啊。

一定要爱上她。

夏星眠进入了Charlie帮她介绍的公司。

说到这份工作,琴室里她开口跟Charlie说这事儿时,她自己都觉得不合适。

人家才客气地说以后交个朋友,然后她马上就跟人提要求,Charlie脸上也有点尴尬。

不过她也顾不得礼节了,时间对现在的她来说是最宝贵的东西,没空去弯弯绕绕。

走的时候,她和Charlie保证,为了感谢他的帮助,她以后一定会引荐一位真正的天才小钢琴家给他做学生。

公司在美国。

她从日本无缝飞去美国,用最快速度办完一切手续。

她在国外焦头烂额了一个月,忙入职,忙着将那些接触到的业务与自己的知识储备融会贯通。

某一天,张萍给她打电话,支支吾吾的。

夏星眠一边埋头忙一边说:“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张萍:“唉……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养狗吗,你爸和我都不叫你养。昨天叫你爸去抱了一只小狗回来,你……能不能别老在国外,回国发展其实也挺好……”

夏星眠攥紧了手里的笔,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她现在连愧疚的空隙都没有了。

她之前最讨厌的就是商业这一块的东西,打小她就对父亲的公司没有丁点儿兴趣。后来上了大学,课业也是逼自己完成。

可现在钢琴的路没法走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在商路上死磕到底。

但好在她是正经重点大学出身的金融专业,当时学得再勉强,也是认真学过的。

小时候多多少少也耳濡目染过父亲打点公司和管理下属的手段,起点要比普通人高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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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眠生平最烦应酬。

可是自从入了公司,为了往上爬,她不得不学会了交际,连带着学会喝酒抽烟。

第一根不能拒绝的烟由顶头上司递给她,她接过来,点燃以后抽的第一口,就被迎面刮来的微风熏到了眼睛。

上司教她:“侧着抽,眼睛眯起来,就不会被熏到。”

她说有点呛,还有点苦。

上司:“那就抽带爆珠的吧,万宝路的双爆珠就不错,第一口咬破一个,抽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再咬破一个……”

夏星眠笑着说好我记住了。

起初是上司给递烟她必须接,后来是工作压力越来越大,她自己也开始在烟酒上寻求慰藉。她是个很看重自尊的人,所以在尊严受挫时格外需要释放。

而真正想要抽烟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太刻板地去学。尼古丁刺激出多巴胺的那一刻,就什么都会了。

第一回 一次性抽完一整包烟,她晕得瘫在床上,趴在床边吐了快半个小时。

好烦啊……

她晕乎乎地想:她好像在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谄媚,世故,圆滑。

搞艺术时总有自己的小世界。但混职场,她的世界便不可能只有她一人。

人只要凑在一起,就是各种欲望与利益掺杂的兽场。

后来张萍又给她打电话,让她给小狗起个名字。

她忙着手头的事,脑子里草草地刮了一圈,实在是刮不出来什么内容,随口说:“您自己随便起一个吧。”

张萍说了一个名字,问她行不行。

夏星眠压根没听清楚,也没把那名字过脑,语气敷衍:“都行……”

因为她卯着一股劲儿,别人不肯干的活她去干,别人不敢接的应酬她去接,别人休息的时候她从不休息,所以她的晋升之路非常迅速。

上司看得到她的拼命。别人拼命不过是攒口粮攒房子的那种拼,她不一样,就好像是真的有条死亡线在等着她,那个时间点不达成目标的话,她真的会死。就是这种拼命。

所以,领导也非常愿意提拔她。

大半年过去。

夏星眠用这个公司历史上的最短时间爬到了大区经理的位置。

她干得非常好,专业知识过硬,管理手段居然隐隐有种不符合她年龄的雷霆风格,并且从不会因为做出的成绩飘然自满,反而是越来越努力。

又过了两个月,上司和她商量让她去跨国分公司尝试担任副总经理。

夏星眠表示自己想回国内。

上司答应了。

300天,快一年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

去见见陶野,和17岁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