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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马上捂住手腕。

过了两秒,她飞快地放下袖子,遮住那里。

指尖隔着衣袖按在鸢尾花上。轻轻摩挲两下,还能隐约感觉到那里脉搏的跳动。

汩汩、汩汩。

她按住脉搏,不禁走神。

很多人都问过她,为什么要纹一朵鸢尾花。

他们有的人一脸八卦地说,鸢尾花代表着绝望的爱,她肯定是经历了什么情伤。

还有的人说,鸢尾花的花语是我永远想念你,说她可能有一个已经逝去的前任。

她每次都只是摇摇头,笑着说,没有,没那么复杂。

真的没有那么复杂。

她从不讲究什么花语,什么隐喻。

赵雯听她这么说,笑道:“屁咧,那你纹它干嘛?”

她说:“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其实……只是因为这个图案的形状刚好可以盖住一些东西?”

可惜啊。

有些痕迹,只能遮盖,不能重新抹成一张白纸了。

陶野重新埋下头,继续仔细搓洗掉白床单上的小狗爪印,搓得非常用力。

她像是患了某种有些走极端的洁癖,只要是她目光能触及的东西,一点点污渍都不被允许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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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夏星眠给小夏星眠上完课,精疲力尽。

刚刚教课的时候,她又很有幸地目睹了父亲言语嘲讽当年的自己的画面,没忍住,站出来说了两句。

17岁的她简直就是个闷蛋,被父亲骂了也不还口。她跳出当时的心境,作为旁观者再去看,便能看出许多不公来。也恨自己不善言辞,总一个人默默受委屈。

站出来维护了小夏星眠后,小夏星眠看她的眼神又不一样了。

夏星眠对她解释:“其实我不止是为了你才这么做。”

可小夏星眠只是红着耳朵,扬起下巴哦了一声。

妈呀……

自从见到小时候的自己,夏星眠心里感慨出「妈呀」这俩字的频率就高了好几倍。

和「妈呀」俩字出现得差不多频率的,还有另一个词:“怪不得”。

怪不得,当初她会爱上「陆秋蕊」了。

面对一个和自己重合度这么高而且又更加成熟的灵魂,谁都会产生迷恋的错觉吧。

想着这些乱糟糟的心事,夏星眠又来到了南巷酒吧。

赵雯亲自接待了她,说:“陆总,您先坐,我去叫陶野给您上酒。”

夏星眠叫住赵雯:“她前段时间不是开始跳舞了吗,今天不用准备跳舞?”

“她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先不跳了。”

“不舒服?”夏星眠神情严肃起来,“她怎么不舒服了?”

赵雯叹气:“她呀,最近养了只狗,又刚好到了秋季的掉毛期。”

“掉毛怎么了?”

“啧……”

赵雯四下看了看,犹豫了一会儿。

“您就别问那么多了,反正她这两天不舒服,您多担待下。”

夏星眠急了:“我不是非要看她跳舞的意思……算了,你叫她来送酒,我自己问她吧。”

赵雯:“那也行,毕竟有些事儿我确实也不好多嘴。”

“嗯,谢谢。”

赵雯转身走了。

没多久,陶野便端着两杯莫吉托过来,长发扎了个松散的低马尾,脸上戴着口罩,眼睛里的水光看起来确实有一点病态。

夏星眠马上坐起来,关切地问:“姐姐,你生病了?”

陶野放好酒,捏了一下裹着鼻梁的口罩金属条,闷闷的声音从口罩下传来:“没事,秋天过去就好了。”

夏星眠想多和她待一待,多给予她一点关心,有些手足无措,沉吟半晌,试探着说:“要不你坐下来,陪我一小会儿?”

陶野颔首:“抱歉,我是真的不能陪酒。我不喝酒的。”

夏星眠忙低头摸大衣口袋,摸出一包万宝路,小心地递过去。

“实在难受,抽两根舒缓一下吧?这个是双爆珠,抽起来很清爽。”

“抱歉,我也不抽烟。”

陶野还是婉拒了。

有哮喘的人,确实不太适合碰烟和酒。

还不清楚这一点的夏星眠却陷入了疑惑。

可是……

她明明记得陶野是会喝酒抽烟的啊。

难道是陶野现在还没学会这些?

她想半天也没想明白,默默地收回了举着烟盒的手,习惯性地取了一根,放进自己嘴里。

「啪」的一声,打火机点燃香烟,烟雾郁郁袅袅地飘出来。

陶野安静地注视着她,良久。

“烟酒会让人看起来有些浑浊,您知道么?”她轻声开口。

夏星眠从唇缝里取下香烟,似笑非笑地看向陶野,“你喜欢不那么浑浊的东西?”

陶野:“嗯……”

夏星眠:“几年前,我还是不抽烟不喝酒的。不过混生意场的人,烟酒都是难免要碰的东西。”

“……”陶野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口吻中的遗憾,就像是可惜一块原本极好的白布染上了黑斑。

“那几年前的您,一定比现在更惹人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