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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怀梦嗫嚅:

“我们还是要比普通朋友关系更近一点……”

“夏怀梦……”

周溪泛一字一顿,口齿清朗地打断了夏怀梦那鬼祟如窃鼠的嗫嚅。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不要和我说点什么别的话?”

烤炉发出噼噼啪啪的爆燃声。

雨落在棚顶,滴滴答答。

漫长的寂静,流水似的淌过两个人之间。

凝固的时间里,夏怀梦忽然一动,向后靠进椅背里,椅子的支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没有……”

她很是努力地压着眼底涌动的复杂情绪。

“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很好。很好。”

周溪泛重重地沉了沉肩,吐出一口积闷在胸口已久的浊气,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仿佛瞬时间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

“很好……”

她又咕哝了好几遍「很好」。

夏怀梦察觉到了周溪泛的异常,心里一紧,不禁坐直了起来。

“小稀饭,你……其实我……”

“我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妈妈曾经告诉过我:很轻易得到一个人时,也别忘了好好珍惜;追逐一个人比想象中艰难时,我们也要坚持下去。”

周溪泛微微笑着,比起夏怀梦此刻的紧张,她倒反而放松了下来,姿势懒散地窝在椅子里。

“可惜那时候妈妈没有告诉我,当坚持得不到结果的时候,人也是需要潇洒放手的。”

夏怀梦好似模糊猜到了周溪泛话里的意思。

那个念头在心里升起时,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控制不住战栗起来。

血液仿佛开始倒流。

“没关系,就算没人教过我,我自己也能明白了。”

周溪泛抬眼,轻轻地看向夏怀梦。

“人不能总是赖在断井颓垣里住着。遮不了风,挡不了雨,一堆破石头,什么用都没有。”

夏怀梦:“溪泛……”

周溪泛:“你在我这里,已经是一堆破石头了,夏怀梦。”

你在我这里,已经是一堆破石头了。

夏怀梦脑子嗡声一片,什么都思考不了了,脑海里来来回回都是这句话在疯狂地无头乱窜,撞击着她的理智,和所剩不多的清醒。

周溪泛脚边那破烂的塑料袋里,两只鱼,终于因为缺水,窒息而死。

它们不再挣扎了。

静静地躺着,翻着肚皮,鱼眼骇诡地瞪开。

周溪泛起身,肩上的外套顺势落在了椅背上,皱成一滩。

她拎起了两条刚死的鱼,撑开一把伞,向雨中走去。

夏怀梦下意识地急忙唤她:

“你去哪?”

周溪泛遥遥地指向远处亮起灯火的帐篷——之前住在那里去山林里游玩的露营者应该回来了。

她语气轻快地说:

“我去借把刀,清理鱼鳞和内脏呀。一会儿吃晚饭,不得要吃处理过的鱼吗?”

夏怀梦望着周溪泛踩着漉湿的鹅卵石,一步一步远去,心里像是被一块一块地挖去了什么,越来越空。

她知道周溪泛借到刀,就会回来。

可是,她又觉得……

某一部分的周溪泛,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