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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祝城渊你竟然敢来这种地方,怎么?刚刚你是点了个牛郎吗?”

刚刚进门时祝城渊说的那些话,是把他当成了牛郎了。

这么想着,淮烟感觉身体里的愤怒就快要冲出身体,手里的刀都快拿不住了。

“咳咳……”被淮烟压着的男人咳嗽了两声,感觉到压着脖子的冷刃冰凉,好像下一秒那把刀就要割破他的喉咙跟气管,他不敢用力挣扎。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离婚?跟谁?你跟我吗?”

向默动了动脖子,自下而上看着压着他的男人,刚刚隔着垂帘,看不清他的全脸,但那一眼的惊艳感此刻只增不减。

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淮烟的五官无可挑剔,他的脸上有柔软的精致,也带着野性的锋锐,两者完美融合。

因为激动,那张脸涨红着,几根微微卷曲的发丝垂下来,在他脸上投了几丝阴影。那双眼睛像是浸在海水里,他甚至能看见海浪波纹在动,波浪纹下各种情绪交缠在一起晃动着——

失而复得的喜悦,介于失落跟害怕之间的慌乱,还有近乎于恐怖的窒息感跟不舍。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绪,不舍是恐怖的。

这样的眼神,男人招架不住,很快移开视线,微微弯了弯眼睛,瞬间变成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过,你这么好看,如果硬要给我当媳妇儿,我可以勉为其难答应你,但是想离婚?甭想了!这么好看的媳妇儿,是谁这么想不开会跟你离婚啊……”

他的那句“想离婚,甭想了”,是跟祝城渊一模一样的声音,甚至连语调都一样,让淮烟瞬间就想起了那通电话,祝城渊说“淮烟,我不同意离婚,你死了这条心”。

淮烟视线涣散开有些失神,就在他恍惚的瞬间,男人瞅准了时机,肩膀用力撞开淮烟握着刀的手腕,又绞缠住淮烟的手臂,速度跟爆发力让淮烟回神后也没能反应过来,缴了他手里的刀,一个翻身反把淮烟压在身下:“这位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祝城渊。”

男人又很快松开淮烟,把手里的刀往床上一扔,淮烟立刻捡起来,握起刀站起来,刀尖还朝着男人:“祝城渊,我跟你生活了那么多年,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你在跟我装什么?”

一直躲在床底的人再也待不下去了,赶紧爬出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气哄哄地看着淮烟:“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赶紧走,别耽误我们的正经事,他不是你要找的人,而且他也不叫祝城渊,他叫向默。”

淮烟的视线一直在男人身上,一动不动,因为太用力瞪着他,已经酸得发疼,眼底布满了血丝,那是他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

那是他再次见到祝城渊的反应。

死而复生,淮烟怎么可能还有理智?

淮烟转了身,看向刚刚说话的人,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儿,营养不良的瘦,两个眼眶应该是刚被人打了,还乌青着,正愤怒地看着他。

“你刚刚说什么,他叫什么?”

向默自己主动开了口,眼睛里带着懒懒的笑:“我叫,向默。”

男孩儿往门口方向瞄一眼,向默叫了他一声:“小寒,别等了,已经两个多小时了,那人估计不会来了。”

“默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男孩儿有些急,来回跺了跺脚,“他明天就要离开迷尹街了,我们再想钓他就不可能了,我们想去中央街区很难。”

淮烟也看明白了,看起来他们不是点了这里的牛郎,而是为了堵什么人:“祝城渊,你在玩儿什么仙人跳?”

“我说了,我不是祝城渊。”向默眼底的笑收了收,再一次出声否认,他没看淮烟,随便盯着墙上贴着的,两个男人拥吻的涩情图片。

他往旁边走了两步,后背靠上墙,两条长腿随意地搭在一起,给自己点了根烟,他的头发很短,所以五官很显眼,烟雾跟房间里还闪着的劣质灯光揉在一起,在他脸上沉下去又浮起来,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向默很高,淮烟下巴抬着,还想说什么,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章君昊跟齐烨梁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冲进门,瞬间把小又窄的房间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烟哥,你还好吗?”齐烨梁跑到淮烟身侧,摆出保护的姿态。

还是章君昊往他胳膊上撞了撞,下巴朝着倚着墙的男人身上抬了抬:“老齐,你快看,是不是我眼花了,那个人是谁?”

他一句话,房间里的人都齐齐地把视线转移到向默身上。

“祝祝祝……祝……城渊?操了,是祝城渊……”

章君昊又骂了几句脏话,他刚刚还在想,是哪个王八蛋坏了他的狂欢夜,今天一定得把人弄死,此刻看着那张脸,跟被一道雷给劈了一样,结结巴巴了半天。

他又以为自己是嗨大了出现了幻觉,又使劲儿眨了眨眼,最后确定自己没看错,是祝城渊。

齐烨梁也是说不出话来,一直盯着向默看:“你没眼花,是祝城渊。”

向默实在受不了这么多人跟看猴儿一样盯着他,咬着烟蒂挑了挑眉,有些不耐烦地吐了口烟:“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说了,我不是祝城渊。”

“烟哥……这是怎么回事啊?”齐烨梁看着淮烟,有些不忍心,声音都小了不少。

淮烟压下身体里的情绪,一挥手:“他说他叫向默,把他带走。”

这句话根本不用淮烟交代,齐烨梁也是这么想的,不管这人是谁,就冲他那张跟祝城渊一模一样的脸,他也会把人带回去。

要不然,淮烟早晚会疯的,他已经要疯了。

叫小寒的男孩儿冲上去,想要拦住要抓向默的人,最后被齐烨梁一个手刀就给劈晕了。

向默暗骂一声,刚想上手,淮烟瞥了一眼倒在齐烨梁胳膊上的男孩儿说:“死不了,只是晕了,如果想让他安安稳稳的,你就跟我们走。”

面对一屋子穿着带有三大家族标志的特战服的人,向默知道自己一个人打不过,也不想被人用手刀劈晕,要想小寒没事,他只能跟着他们走。

又想,是那个男人自己认错了人,只要证明自己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们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

只是他很不理解,他到底跟那个祝城渊长得多像,竟然会让他们全都认错。

向默无视那些还扎在自己脸上的视线,低着头咬着烟,迈着长腿往外走。

他的胳膊无意间擦过淮烟的西装袖,那一刻他听到了很沉的呼吸声。

向默扭头又看了淮烟一眼,那是比刚才的打量更深的冲击,淮烟原来一直在直勾勾地看着他,瞳仁里带着偏深的褐色,像是会吸人的漩涡,带着无可言说的吸引力,此刻那两处漩涡里聚满了红光。

向默很怕自己会被那双眼睛吸进去吞噬掉,喉结动了动,别开了眼的同时,感受到了淮烟眼底的痛苦,心口那里突然紧缩了一下,好像被尖锐的爪子狠狠攥住心脏最软的部分,又用力捏了一把。

“你叫什么?”向默问。

“淮烟。”淮烟答。

向默站在原地开始回忆,三十几年的记忆在脑子里快速流转着,从他有记忆的第一个画面开始,直到上一秒为止,他的记忆非常完整,且清晰得像是现场看电影回放。

他常听人说,过去了很久的人和事,再想起来很多都是模糊的,甚至干脆不记得了,或者是错乱的,不是人的错乱就是时间的错乱。

而他不一样,他的记忆力跟常人不同,从他有记忆开始,他记得所有的事,连模糊地带都没有,每一帧都无比清晰,好像那些记忆都是有人用刀尖深深刻进他脑子里的一样,他想记不住都难。

所以,他现在无比确定,他今晚是第一次见淮烟,可自己又无法解释刚刚心口那里的疼又是怎么回事。

不想了,淮烟默默叹了口气,可能是被这个男人通红的眼眶感染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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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烨梁跟这家牛郎店的老板有过交情,带着人上楼之前就已经打了招呼,此刻老板的人就站在楼道上看热闹,一声没吭,看着他们把向默带走。

安诺已经提前收到信息,等在门口,并且已经准备好了东西,一张椅子,一条两指宽的黑色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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