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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城渊的生日就在快过年之前,淮烟还是从职工名单信息表上看到的,当时他只扫了一眼,然后就记住了。

祝城渊生日之前,淮烟在公司里忙了几个大夜,处理好最重要的工作,当天下午直接开车去了暗河监测站。

他带了一个定做的蛋糕,还有一份特制的礼物。

结果淮烟没见到祝城渊,就在他进门前的半小时,祝城渊已经出发去了下一个监测站。

每个监测站之间隔得都很远,淮烟又在山路上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终于在晚上十二点之前赶到了。

山路颠簸,虽然淮烟开得很小心,但放在后排的蛋糕还是被晃烂了,蛋糕上面精心的裱花跟花瓣还有写了字的卡片都烂成了一摊,他皱皱眉没拿下来。

祝城渊跟几个兄弟在暗河边支了个火炉,正围着火炉烤地瓜呢,刚从火堆里捞出几个烤得焦糊的地瓜。

祝城渊手上戴着皮手套,还是烫得他两只手来回倒着,淮烟一靠近就闻到了地瓜的香甜味道,从中午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吃,咽了口口水,肚子还咕噜叫了两声。

祝城渊感觉到了熟悉的视线,捧着地瓜一回头,一眼就看到了远远走过来的淮烟。

他捧着地瓜站起来朝着淮烟跑过去:“这么冷,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

祝城渊摘了手套,撕开黑乎乎的地瓜皮,捏了一小块送到淮烟嘴边:“尝尝,我们自己在实验田里种的,很香很甜。”

淮烟张嘴吃了那口地瓜,细细嚼着,确实很香很甜。

“嫂……”

其他人也都过来了,跟淮烟打招呼。

淮烟跟祝城渊的关系不是秘密,私下里他们在祝城渊面前,都是称呼淮烟为“嫂子”,但淮烟还是他们未来的老板,他们可不敢当面这么叫。

那个嘴快的,嫂子只叫出一个字后就赶紧打住,恭恭敬敬一句“淮先生”。

“辛苦了。”淮烟说。

“不辛苦不辛苦。”几个人摆摆手。

几个人凑到祝城渊身边,一脸贱笑地撞了撞他肩膀,没等祝城渊发作,一人捧着一个地瓜推推搡搡着走了,给他们腾地方约会。

等人走远了,淮烟还是听到了很小的几声嫂子,顺着风飘过来。

“再吃一点儿,”地瓜不烫了,祝城渊掰了一半给淮烟,“来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晚上山路不好开,我可以去接你。”

淮烟说:“我来给你过生日,生日快乐。”

淮烟的一句生日快乐,彻底把祝城渊给说蒙了。

祝城渊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在哪一天,他不知道自己爸妈是谁,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在福利院,很多孩子的生日都定在被送进福利院的那天,但也有一些孩子,比如他,连什么时候到的福利院的也没人记得。

而他之所以会在个人信息上把那天写成是自己的生日,是因为那天他第一次看见了淮烟。

在他看见纯白少年的第一眼,他有了自己的生日。

“怎么了?今天不是你生日?”淮烟看祝城渊在发愣,以为自己记错日子了。

“是,”祝城渊笑,“今天是我生日。”

没记错就好,淮烟心想,他觉得缺蜡烛,又回车里拿了蛋糕里的蜡烛。

他嫌弃的那个蛋糕还是被祝城渊看见了,祝城渊自己拎了下来。

“路上太颠,都已经烂了,不能吃了。”

“没关系,能吃。”祝城渊可不舍得,是淮烟给买的。

蛋糕上已经插不了蜡烛,祝城渊四处找了找,最后又从火炉里掏出一个地瓜,在地瓜上插了一根蜡烛,淮烟掏出打火机点着。

淮烟又拿出准备的礼物,是块手表,一块特殊的手表,不是用来看时间的,那块手表的时间很慢很慢……

因为祝城渊说过,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时间过得太快了,现在慢了。

“有没有什么生日愿望?”淮烟用胳膊肘碰碰一直盯着蜡烛发呆的祝城渊,“蜡烛都快烧完了,赶紧许愿。”

蜡烛很小,顶上的火苗就一小簇,风里抖来抖去,慢慢融化着。

淮烟的脸在摇曳的火光里显得那么温和,祝城渊一低头,吹灭了地瓜上的蜡烛,然后说:“淮烟我爱你。”

“我是让你许愿,不是让你表白。”

祝城渊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爱你。”

祝城渊丝毫不吝啬说甜腻的情话,总能把每句情话都说得热乎乎的,贴着淮烟心口说,光贴着心口还不够,嘴里含着,咬着,然后再渡进淮烟嘴里,也让淮烟含着,咬着才行。

霸道得很。

祝城渊第一次吃到了自己生日的蛋糕,又跟淮烟吃了生日地瓜。

那天之后,晚上睡觉之前除了一句晚安,祝城渊都会再加一句——

淮烟我爱你。

到现在,淮烟的手机里还留着那些满满当当的情话。

淮烟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