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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默抽走淮烟的手机,把那个虚拟号码记在心里,删掉所有恶心人的短信,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

“不看了不看了,恶心人,我们睡觉。”

睡觉前向默又打开窗帘看了看,周围一切正常,这里的安保措施是最高级的,他不用担心。

灯一关,淮烟的手机又叮的一声响,向默先拿起来看了眼,还是虚拟号码的恐吓短信。

“我等着你,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

向默直接把电话打过去,那头却不接,等他再打,那个号码就已经打不通了。

“他不会接的,”淮烟把手机调到静音,“电话一接就能查到他现在的大体位置,所以他不会接,而且还会换新的虚拟号码。”

向默把号码拉黑:“你说他之前就给你发过骚扰信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跟我说说。”

淮烟往向默身边靠了靠,枕着他胳膊,算了算时间说:“是在我们公开关系之后,结婚之前的那段时间。”

淮烟那样惹眼的一个人,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他跟祝城渊的关系公开之后,有的人知道自己彻底没希望就放弃了,有的人一直都只是仰头远远看着,连靠近都不敢,白月亮悬挂在天上时才最让人心动,他们想碰也够不着,搁在心里的角落,偶尔拿出来看看就够了。

但有理智的,自然也有不理智的,甚至是心理扭曲变态的狂热分子。

邓景荣就是其中之一,他患有先天性精神分裂,有严重的暴力破坏倾向,从小到大进过不少次局子,小时候是打架,偷偷带走好朋友的狗然后虐杀,还把虐杀狗的视频发给朋友看,长大了更是变本加厉,好几次差点儿闹出人命。

但每次邓景荣进去,都能被他那个有点儿权利的父亲给捞出来,他父亲把他关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他还捅伤过一个护士,半夜偷跑出去。

偷跑出去是为了见淮烟。

淮烟知道邓景荣,是从他大学同寝室的舍友口中听说的,舍友跟他们讲小时候班里的一个神经病,把他的宠物狗杀了,还把视频发给他看,时不时就举这个例子出来,还大骂邓景荣不得好死,诅咒他全家,还说那人眼角有疤,戴着眼镜。

从那之后,淮烟就记住了邓景荣这个名字,更像个代名词,还知道他眼角有疤,戴着黑框眼镜。

邓景荣第一次见淮烟是在电视上,记者进大学校园采访,篮球场上的比赛到了最后关键时刻。

淮烟起跳扣篮,动作一气呵成,风跟阳光在他身上都有了具体的形状,少年迎着光跳起又落下,裁判吹了哨,他们赢了。

少年撩起衣服擦汗,背对着夕阳,光影交错里邓景荣看傻了,从那之后他改变了以往的所有目标。

他的目标变成了淮烟。

那时候邓景荣还在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很多年后医生诊断他已经好了,可以出院。

邓景荣从精神病院出院的那一天,跟医护人员握手告别,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直到他在新闻里看到淮烟跟祝城渊的八卦新闻,电脑显示屏被他一拳砸碎,他给淮烟发了第一条恐吓信息。

“烟,你怎么能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你是我的。”

淮烟没把那条信息当回事儿,直接删了,一个星期之后那人又发了一条信息。

“烟,我很想你,你在哪儿?我要去找你。”

淮烟在洗澡,那条信息正好被值班一周终于回到地下城,想着晚上能抱着淮烟好好睡一觉的祝城渊看见了。

明显的暧昧信息,祝城渊以为是淮烟身边哪个追求者发的,气得牙根儿直痒痒,直接把那条信息删除,顺带拉黑了那人的电话号码。

淮烟还没洗完澡,就被祝城渊翻了个身压在了冰凉的墙上,祝城渊衣服都没脱完。

从浴室到卧室,那天晚上祝城渊翻来覆去没完没了地折腾淮烟,好像在确认什么。

淮烟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他还能感觉到祝城渊的情绪,闭着眼含含糊糊问他今天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还是遇到了什么事。

祝城渊头发上的汗滴在淮烟鼻梁上,淮烟皱着眉搓了搓发痒的鼻梁,祝城渊用力抱着他吻着他,说了句“没事儿”。

都已经后半夜了,祝城渊才抱着淮烟去浴室洗了澡,换好干净的床单跟被套,搂着淮烟睡觉,说他看见信息了。

淮烟实在是太累了,根本没听见祝城渊说的话,后来祝城渊又说了不少,淮烟早就睡着了。

那天之后,祝城渊总是有意无意观察着淮烟身边的人,寻找那个发信息的可疑人,最后确定他身边的朋友都很正常,发信息的人可能不在淮烟身边,直到他接到淮烟电话,说自己在警局。

淮烟发现有人在跟踪他,用祝城渊教过他的反跟踪技术,把人抓了扭送到安防局,那是淮烟第一次正面见到邓景荣。

很瘦很高,佝偻着背,腰永远都挺不直,脸上是病态的苍白,身上还若有若无带着刺鼻的药味,阴郁的眼被宽厚的黑框眼镜遮着,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淮烟,闪闪躲躲。

他右眼眼尾有条狰狞的疤,一直延伸到太阳穴,给那张阴暗的脸又添加了一些恐怖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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