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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天,淮烟才让祝城渊去上班。

医院里的邓景荣已经醒了,但那天的事他只记得零星片段,完全拼不出完整的事件经过,但邓景荣之前伤人的证据确凿,这次的纵火事实清楚,很快就被转移到了精神病监管中心。

日子恢复平静,周末淮烟照常带着祝城渊回家吃饭,越梨又提一嘴结婚的事。

这次祝城渊还没开口,淮烟说,最近他们都很忙,结婚的事再等等吧,还不着急,他们还年轻。

祝城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端着碗埋头吃饭,闷闷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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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回暖。祝城渊开始了春季巡查工作,连着一个多月都在各个监测站里,忙得没日没夜脚不沾地。

淮烟也忙,两个人晚上有时间就开个视频,没时间就发信息,说句晚安。

“祝哥?”邵凯旋手在祝城渊眼前挥了挥,拉着发愣的祝城渊从暗河边后退几步,“水都没过你裤脚了,多凉啊。”

邵凯旋上次在暗河里操作失误,造成了那场爆炸事故,之后就被祝城渊发配回了新人营回炉重造,现在被降了两级,刚返回监测站,一过来就跟祝城渊汇报。

邵凯旋刚刚站在沙丘上,老远就跟祝城渊打招呼,祝城渊没搭理他,他还以为祝城渊还在生他的气,到跟前了才发现,祝城渊根本没看见他,他自己站在暗河边发呆呢,手里还捏着一大把小石头。

祝城渊看是邵凯旋,把手里的石头扔了,弯腰拍了拍裤脚的水,鞋里进了水已经透了,他得回去换一双才行,拍了拍邵凯旋肩膀,带着他往回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成绩合格了?”祝城渊问。

“合格,考试全科满分,”邵凯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憨憨一笑,“不满分我自己都觉得没脸来见你,祝哥,我保证,上次的错误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最好什么错误都别再犯。”

“好,我听祝哥的,”邵凯旋说,“谢谢祝哥,我知道前段时间你还让教练给我加训来着,都是为了我好。”

祝城渊回去换了鞋,邵凯旋已经冲好了两杯热茶,一杯递给祝城渊:“祝哥,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个疯子找你茬儿了?”

邓景荣纵火案因为涉及到了淮烟跟祝城渊,案子最后是半保密状态,所以知道的人很少,邵凯旋也只听说了一点点,具体的细节他不知道。

“没事了,那疯子已经被判了,现在在监狱里关着呢。”

“关了就好。”

祝城渊喝了口热茶,手机响了,是珠宝店的电话,提醒他戒指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去拿。

祝城渊看了看行程,约了明天上午九点去取戒指,挂了电话邵凯旋就撞了下他胳膊:“恭喜啊祝哥,你跟淮先生是不是要结婚了?”

祝城渊摇头:“还早呢,只是先订了戒指。”

越梨第一次提结婚话题,祝城渊就开始找人定制戒指,设计师于俊很难约,祝城渊找了一圈儿关系,最后相熟的朋友从中介绍给他认识。

只是淮烟说了现在还不想结婚,祝城渊想,那就等他想结婚了再说。

他可以等,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差再多等几年,等多长时间都行。

从监测站回地下城开车要好几个小时,第二天一早祝城渊不到五点就起了床,到了地下城正好是上班早高峰,快十点才到珠宝店。

于俊把戒指盒拿给祝城渊让他检查,于俊自认为这对戒指是他最完美的作品之一,当时听祝城渊说了想法之后很快就有了设计灵感。

虽然祝城渊并没有完全表达完他的故事,但于俊从他寥寥几句里想象出了一个美好的故事,关于等待跟追逐,最后终能相守的故事。

很浪漫。

祝城渊看中了他店里的一颗纯净蓝宝,那颗蓝宝很像晴天下的海洋,他想做两枚男士对戒。

一整颗蓝宝切开,于俊很舍不得,但祝城渊并不在意,蓝宝很大,按照最合适的戒指尺寸做了两枚男士戒面,切割好后还剩下一小颗。

祝城渊说他想留着,后面准备镶嵌在一把匕首上,不过匕首他还没开始做,心里只有一个雏形。

祝城渊慢慢打开戒指盒,里面并排放着一对男士对戒,一个稍微大一点,一个稍微小一点,尺寸是他趁淮烟睡着之后偷偷量的。

戒指设计独特,形状也像海浪一样,幽蓝深远的蓝宝本身就带着神秘高雅的气质,跟淮烟很像,祝城渊摸了半天,看着看着就笑了,道过谢收好戒指。

“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对戒。”

“喜欢就好,”于俊说,“祝你求婚成功,记得请我喝喜酒。”

祝城渊笑:“一定。”

祝城渊攥着戒指盒回了家,淮烟不在,祝城渊把戒指盒收进床头柜最底下那格抽屉里,这格不常用,用东西压着,不容易被发现。

祝城渊没跟淮烟说自己回来过,他还有工作,得赶紧回去才行。

祝城渊没发现,他的车刚开出去,另一个路口淮烟的车就开回了家。

淮烟中午忙完最后一点工作,准备回来收拾些行李,晚上去监测站看祝城渊,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关于纵火那晚的事,祝城渊还是没跟他说,淮烟一直在等,等祝城渊主动开口,但祝城渊好像铁了心不打算开口。

淮烟明里暗里都在生气,他觉得恋人之间需要坦诚。

淮烟这段时间不主动跟祝城渊联系,祝城渊的电话也变得小心翼翼,每天晚上都是先发一条信息问他下班了没,睡了没。如果看他没睡,就会给他打了视频,看看他,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说话。

祝城渊说白天监测站又出了什么问题,实验田里的花快开了,暗河水很凉,他的鞋被水泡湿了,晚饭不好吃,冰箱里的鸡蛋坏了,很可惜,那些零零碎碎的话能跟他说上半天,也不管他有没有认真在听。

如果他不回,祝城渊就再发一条晚安,第二天早上起床拍张照片发给他,有时候天是亮的,有时候天还黑着,偶尔还夹杂一句“我想你了”。

淮烟再气,也架不住祝城渊这样有意无意地磨,那么认真,眼里话里都是你,再凉的心也能被他泡软和。

再说淮烟本身就是热的。

淮烟也知道,祝城渊不愿意说的,一定是让他觉得难以开口的话。没几天淮烟自己也想通了,祝城渊不愿意说就不说吧,总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具体细节是什么也不重要了。

只是淮烟没想到,他刚开到家门口就看到了祝城渊开车离开,淮烟摁了两声喇叭,祝城渊在马路口转了弯,没听见。

家里什么都不多,什么都不少,除了玄关地板上的一个带沙的脚印外,好像没人回来过。

淮烟刚被泡软的心又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