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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到齐后,六个人前后进了两辆保姆车。明晚澄和祁轶自然是要和南泱轻欢待在一起的。

四个人有段时间没凑一起了,明晚澄的话匣子自上车那一刻就没关上过,巴拉巴拉的什么都要拽出来说一说,从酒店糟糕的粥品到高中的恐怖方程式,从笨手笨脚的助理到才认识两天的岑子妍,吵得南泱眉头越皱越深。

“子妍人真的好好,”明晚澄趴在前排南泱的座椅上念叨,“老祖,你和她多处处就知道了,特别特别平易近人。我本来觉得我师父就够温良的了,没想到子妍比她还单纯。都怪我师父那张脸,长得太妖了,你看子妍,清纯得跟朵水仙花儿一样,这才叫表里如一。可是呢,她和白老师待在一起的时候就给人感觉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很怕白老师一样。白老师和您一样,都不怎么爱说话的,可是我师父就不怕您啊,子妍怎么会那么怕白老师呢?白老师看起来也没那么凶,第一次见面还和我握手了,我真是想不通……”

南泱呼吸的气息里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祁轶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悠悠问:“阿澄,昨天给你留的卷子都做完了?”

明晚澄马上停止了絮叨,蔫蔫地垂了脑袋,嗫嚅:“我、我录完节目就回去做。”

“你倒是有时间八卦别人,前天那张语文卷子简直错得离谱,”祁轶啧了一声,“长亭外,古道边,下一句你写的什么,还记得么?”

明晚澄茫然地看着祁轶。

祁轶一个字一个字道:“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

明晚澄愣了愣:“……不、不对吗?”

南泱:“……”

轻欢:“……”

小叶:“……”

祁轶脸上带着友善的微笑:“回去抄二十遍,抄不完不要睡觉。”

明晚澄“啊?”了一声,再没力气罗里吧嗦地说废话了,无力地把脸埋在靠背里,揪着自己的头发哀嚎。

按理说,她这么一个活了三千多年的老东西,不应该对古诗词如此陌生。可她偏就是个对诗词歌赋完全不感兴趣的性子,以往听人谈论起这些,连过耳朵都不愿意过。一个人要是真对一种东西不感冒,饶是有再多机会去接触,她也会装聋作哑地避开。

早知道有备战高考这么一天,说什么她都该去那些酸腐文人的诗会上转两圈的。

轻欢笑着摇摇头。

明晚澄还没来得及挤出眼泪来博同情,就被祁轶拎着领子拽起来,让她把昨晚布置的背诵作业给她背一遍。

南泱一直没说话,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拿着自己的劣质游戏机打俄罗斯方块。

明晚澄本来就没背熟,磕磕巴巴地挤牙膏一样:“风急……天高……天高……猿啸哀。”

前排的游戏机传来刺耳的一声“biu~~”

“渚……清沙白鸟飞……飞回……”

“biu~biu~”

“无边落木……”

“biu~~biubiubiu~~~”

“无边落木啥来着……”

“biubiu——biubiu~biu~”

“无边落木biubiubiu?”

明晚澄被那只辣耳朵的游戏机洗脑了。

祁轶抽了一下嘴角。

明晚澄气呼呼地指着前排:“姐姐,你看她,她影响我学习!师父,你都不管管你老婆!”

轻欢按住了南泱玩游戏机的手,小声说:“别玩了。”

南泱目不斜视,穿过轻欢的指缝窥着屏幕,精准地控制方块落下,声音淡淡的:“你胳膊肘竟是往外拐的。”

轻欢叹了口气:“你攒点脑力,一会儿游戏很难的。”

南泱低着头,轻声说:“可是我想玩。”

轻欢向来都受不住南泱这样提要求,马上松开了她,缴械倒戈:“阿澄,你就忍忍吧。”

祁轶也道:“自己背不熟,还要把锅扣给别人,你是还想继续罚抄?”

明晚澄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圈魔鬼,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感觉自己才是被下套的那一个。

就这么一路吵吵嚷嚷的过了半个小时,她们终于抵达了节目录制现场。

可是车门才开,就涌上来了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眼罩。小叶认出他们身上戴着节目组的耳麦,小声和领头的一个交流了两句,才知道游戏已经开始了。她们必须被蒙着眼睛带下车,在节目允许的时候才能摘下眼罩。

南泱显然对这种花里胡哨的游戏没太大兴趣,但既然来了,她也知道得配合节目组拍摄,纵然是不太愿意,也戴上了让她会瞬时失去安全感的眼罩。

蒙上眼睛后,她全力调动起自己的耳朵,精准判断出轻欢的位置,拉上了她的手。

轻欢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虎口。

两个人被工作人员戴上了隐形麦克风和接收器,然后被指引着慢慢挪向指定的方位。明晚澄和祁轶好像被分开了,南泱只能听见自己和轻欢的脚步声,以及周围几个陌生人的动静。她们在黑暗中似是走上了一段台阶,又被送进了一间屋子,房门被严丝合缝地关上,并且有落锁的声音。

因为被蒙着眼,轻欢也不知道自己周围都有什么,一时不敢乱动。南泱暗暗挥出去一阵内力,大致判断了周围摆放的物体,认出凳子后,她拉着僵硬的轻欢坐了下去。

“敢、敢坐吗?”轻欢腿都不敢打弯。

“坐吧,相信我。”

轻欢听着那令人安心的嗓音,摸索着弯了腿,两秒后,竟真的坐在了一根凳子上。

她耸了耸鼻子:“嗯……你闻到没有?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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