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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禹扫了顾津南一眼,问夏里:“你们去哪?”

顾津南忽然俯身挂在夏里肩旁上,带着浓厚酒气的热气打在夏里颈窝里,让她有种天地换了个位置的眩晕感。

“走不走?”顾津南声音很低,像是在呢喃。

江少禹沉了沉眸子,伸手去扶顾津南。

顾津南没动,就死死地挂在夏里身上,夏里一转头,就能蹭到顾津南的脸。

“你这样我没法走。”夏里抬伸手拖起顾津南的下巴,“你站好。”

就很神奇的,顾津南站直了。

尽管上一秒,江少禹怎么扶他,他都站不直。

男人的心思,江少禹怎么会不懂。

“我跟你一块送他。”江少禹主动帮忙。

外面寒风刺骨,顾津南衬衫松松夸夸地挂在身上,嘴唇渐渐发紫。

夏里把手臂上挂着的外套递给他,顾津南斜眼扫了下,没接。

“不穿上会冻发烧的。”夏里小声提醒他,不带妆容的脸蛋又纯又欲,和刚刚围绕在顾津南身边的女人完全不同。

也正因如此,她一进酒吧,便被人盯上了。

江少禹看不下去了,他忍着揍顾津南的冲动,对夏里说:“不用管,他身体好着呢。”

然而,下一秒顾津南说的话,让夏里和江少禹觉着他喝了假酒,而且喝的不少。

他忽然蹲下,一只手横在两个膝盖上,一只手支着下巴,掀起眼皮,仰头看着夏里,有些脆弱地说:“夏里,我冷。”

“……”

风顺着巷子飘过来,顾津南吸了下鼻子。

江少禹心中的怒火直冲脑顶,他已经准备好拳头砸顾津南了,顾津南却给他玩了个阴的,还站在道德制高点,他现在出手,给趁人之危有何区别。

江少禹咬了咬后槽牙,夺走夏里手中的衣服,扔在顾津南头顶上,不爽道:“冷就穿衣服。”

“……”

顾津南头昏昏涨涨的,他拳头刚收紧,还未起身,夏里就拿开他头顶上的衣服,弯腰站在他面前,小手搭在顾津南的脑门上,试他的体温。

他脑门很烫,明显是发烧了。

夏里给他穿衣服,长这么大,夏里第一次给男人穿衣服,还是这么大个男人。

顾津南倒也配合,老老实实地把外套给穿上了。

路边来了辆出租车,夏里挥手示意司机停下。

司机靠这路边停下,夏里搀着顾津南往出租车旁走去。

江少禹忍着火气,伸手去搀顾津南,顾津南甩开江少禹的手臂,冷声说:“滚。”

夏里:“……”

夏里本想把顾津南先扶进车里,没想到后车门一拉开,顾津南先把她推进去了,然后砰地一声把车门关上了。

顾津南胳膊架在车窗上,半倚着车门,冲江少禹挑了下眉头,“不好意思啊,我不拼车。”

江少禹忍不住爆了粗口,抓着顾津南的衣领说:“你他妈没喝醉是不是?”

顾津南懒散地笑了笑,看江少禹的眼神像看傻逼一样,挑衅意味十足。

他没醉,只不过要生病了。

每年都要生的病。

现在烧的不高,所以还残留点意识。

车内的司机看了眼外面的情况,扭身问夏里:“走不走啊姑娘,我这耽误的时间都是钱啊。”

夏里:“不好意思,您先在可以打表了。”

司机笑了,点点头,“哎,好嘞,外面那俩什么情况啊?情敌吗?”

夏里还未回答,车门被拉开,顾津南弯腰坐进来。

寒冬的夜里,街道两旁透露着寂静。

顾津南头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睛,不知道睡没睡,他呼出来的每一寸气息都带着浓厚的酒气,一看就没少喝酒。

是因为知道自己要生病了,所以一个人去犬马声色的场合,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吗?以此来忽视那些记忆的折磨?

夏里忍住不住这样猜想。

出租车经过医院,夏里忽地想到什么,她扭头问顾津南:“上次从医院拿的药还有没有?”

顾津南下巴往衣领里缩了缩,盖住半截下巴,淡淡道:“不知道。”

他声音有点飘,呼出来的气息也更热了。

夏里让出租车师傅开快点。

“那你上次回家吃药了吗?”

夏里继续问他,毕竟他这个样子,是不可能乖乖跟着她去医院看病拿药的。

“忘记了。”他说。

“……”

夏里死心,她觉着上次拿的药大概率还在,所以决定先带顾津南回家,如果没药了,就给任子旭打电话,反正他们这帮公子哥有的是办法。

车子开了四十多分钟后,到达顾津南公寓楼下。

夏里长呼一口气,蓄力,搀扶顾津南往楼上走。

“顾津南,你手臂松开点,我快被勒死了。”

夏里被缠在她脖子上那条手臂勒的呼吸不畅。

顾津南重重地呼吸了下,手臂也松开了几分。

公寓门口到小区电梯,两百多米的距离,夏里累了一身汗。

进了电梯,夏里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顾津南懒散地靠着墙壁,眼睛里倦怠气息很浓。

电梯数字变的很快,夏里对顾津南说:“你再忍一会儿,马上就到家,到家吃了药就可以睡了。”

顾津南没吭声,他垂眼看着脚腕,那里已经被抓破了,现在正在流血。

电梯门到达顶楼,夏里搀扶着顾津南出了电梯,输入大门密码,打开顾津南公寓的门,开灯,领着他往卧室去。

“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烧点开水。”夏里刚要转身去厨房,手腕却被人抓住,紧接着就被那道力量带着倒在了顾津南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