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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陈宇川的记忆很乱,浴室有点烫人的水,很大很软的床,床头那盏小灯,空调的温度,跟他自己低哑的声音。

俩人都是第一次,虽然路阳已经很小心了,但陈宇川第二天还是发了烧。

他发烧呢,一点没耽误他骂路阳:“路阳,你不是人,第一.次你就这么狠……”

路阳边给他喂水喂药,最后十分钟过去了,陈宇川困得都不行了,嘴里还在那骂他呢。

路阳给他掖了掖被角,问他:“光骂我了?”

陈宇川不骂了,强撑着眼皮说:“也爽了……”

“那你还骂我?”

“那我不骂了,你好好照顾我。”说完这句,陈宇川合上眼皮就睡了。

路阳看着陈宇川睡梦里还张着嘴,脸红红的,皱着眉,喉咙里嘟嘟囔囔的,估计在梦里还在骂他呢。

他在陈宇川拧着的眉心上轻轻揉了揉,小声说:“好好睡觉,下次就不让你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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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川吃完安眠药的脑袋,清醒地回忆完,又骂骂咧咧撑着胳膊从床上爬起来,进浴室又洗了个澡才回卧室睡觉。

这回睡着了,还睡得挺好,第二天早上胖胖站在他床头,汪了半天才把他叫醒。

陈宇川在胖胖头上摸了摸,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地说:“胖胖,你让你爹再睡会儿……”

胖胖不乐意,又叫了两声,陈宇川揉了揉头发,起了床,牵着胖胖下楼遛了一圈。

陈宇川白天安安稳稳地去上班,还抽空带着胖胖去做了驱虫,晚上下班依旧去拳击馆,但他没再碰到过路阳。

路阳去s市出差的事,是他周三上午从凌群那里知道的。

凌群知道路阳出差了,上午打电话给陈宇川喊他去玩儿。

陈宇川没应,说自己晚上有事儿。

“路阳晚上不在,你晚上有啥事儿啊?”凌群问他。

“他不在,我就不能有事儿了?”

凌群电话里又笑了他几句,看他不去,也没再叫他。

陈宇川的确有事儿,早上刚起床,就收到了他婆婆满筠心的微信,让他别忘了晚上跟路阳一起去音乐会,又提醒他,时间是晚上八点,准时开始。

陈宇川给他婆婆回,说路阳出差了,他们没法一起去看了。

满筠心回他,让他跟朋友一起去,不去浪费票了。

陈宇川看着办公桌上那两张音乐会门票,愣了愣神,不知道另外一张怎么弄。

他又打开微信,在微信通讯录里上下划拉了好几圈,想找个能一起去的人,最后又问了凌群。

凌群一听他说是去音乐会,直接给他回:“音乐会哪有酒会好玩儿。”

又很坚定的给他回了个“不去”。

陈宇川最后谁也没找,一个人拿着两张票,七点多在公司附近吃完饭,又去花店买了一束花,最后自己开车到的时候刚好八点。

音乐会开始之后,陈宇川坐在前排的贵宾席位上,认真的听着钢琴曲。

音乐细胞他是没有的,但他婆婆毕竟是个钢琴家,有事儿没事儿的经常在家里弹琴,一次两次他感觉不出来,但是十几年下来,他就算是头猪,也能听出来一点了。

台上演奏的人是满筠心的学生华松,他跟路阳都认识,现在也是很有名气的钢琴家,以前他们全家一起来听过他的音乐会,还一起吃过几次饭,跟他们的关系都不错。

音乐会八点开始,十点结束,最后谢幕的时候,陈宇川还上台送了一束花。

华松的音乐会一票难求,观众席都是满的。

从开始到结束,只有陈宇川旁边的位置一直都是空的。

散场时,陈宇川最后才从座椅上站起来,手里捏着两张票,穿过右手边空荡的座位,跟在喧嚷热闹的人群最后出了门……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