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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声阁做不来自讨没趣的人,下定决心不再过问就是真的不再过问。

偶尔避不开谭又明和卓智轩们的提及,也能做到心无旁骛,不再有触动。

赵声阁不是能给自己犯第三次错的人。

事不过三,生意人最讲及时止损的。

幸得石章民重承诺,很快给陈挽搭了线,陈挽执行力强,非常迅速地活动起来。

石章民的确没有骗他,这里头的水很深,深到一时间陈挽都有些心惊胆寒和无从下手。

连续几个月,卓智轩根本抓不到陈挽人影,连信息也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担心得直接打电话问:“怎么,你现在比赵声阁还忙?Monica说你上周又没去复诊,不是,陈挽,非等我上门逮你是吧。”

其实按理说,医生不该把病患的情况告知他人,但陈挽情况特殊,而且卓智轩真的很关心他,Monica希望他能对陈挽起到一些劝慰,因此偶尔会把不涉及陈挽隐私的事情跟卓智轩说一说。

陈挽在加班,焦头烂额,从好友的关心中感受到了一些温暖:“噢噢,我跟医生请假了的,我最近是真挺忙,等事办完了找你吃饭。”

“……”卓智轩是少爷,知道陈挽辛苦,但确实没切身体会过没人撑腰的人为了一笔生意对别人笑脸迎合和奔波辛劳,静了片刻,他叹气,“你到底怎么了,有事要跟我们说呀。”

“我没事,就还是在弄上回那个项目,有的跑呢,你们呢,最近怎么样?”

“没意思,”卓智轩说,“你不来好没意思。”

陈挽按了按山根:“我去也不怎么说话。”都是看少爷们玩乐,自己参与的其实不多。

“那不一样,不过,其实赵声阁也不怎么出来了现在。”卓智轩和对方见面的次数并没有比陈挽多太多。

陈挽这些天四处奔波废寝忘食,偶然听见这个名字,如忽然从卑躬屈膝蝇营狗苟的奔波中抽出神来,看见一片霞光。

霞光很美,辽远壮阔,是另外一个世界,让陈挽可以有一瞬间的解脱。

“不说他了。”卓智轩有点不忿,陈挽这么久没出现,赵声阁一个字没过问过,连后来才认识陈挽的蒋应都时不时问候起他的近况。

赵声阁这个人的冷漠不在言语,不在姿态,不在表皮。

在骨血。

卓智轩已经看透他了,心冷眼瞎事儿还多。

陈挽却心想,怎么就不说了呢,多说点呀。

卓智轩同他说了些别的事,又再三嘱咐陈挽,实在搞不定的别自己扛,一定要跟他说。

陈挽都好好应了。

晚上,赵声阁拒了谭又明的邀约,有谭又明和卓智轩在的地方那个名字就会出现。

赵声阁已经不想再听到了。

他对陈挽的事情不感兴趣,只觉得对方不聪明,赵声阁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赵声阁不相信天道酬勤,不相信水滴石穿。

乌龟只有在龟兔赛跑里才能取得胜利,这完全是一种偶然和侥幸。

非要绕弯路的是人该吃点苦头长些记性。

直到他在银河湾的赌场酒店又一次看到陈挽。

更瘦了。

零落的叶片快要被吸干了水分,赵声阁几乎不能辨认出这曾是无意飘进自己窗户的那一片。

对方穿着一件简约但很有质感的黑绸衬衫,衬得脸很奢贵,西装裤,收腰很细,顶着无懈可击的笑脸同人敬酒、陪人赌牌。

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凭借一副好皮囊和好性情游刃有余。

扑克、金币和砝码让他看起来不似平日那般温雅纯良,显得很俗,俗到生出一种无可名状的欲。

陈挽很美,可是位低,便有一种折腰的破碎感,叫人看得心痒难耐。

华丽灯火中,赵声阁分辨不出对方真实的表情,所以擅自判定那是一种范式,一种麻木和虚与委蛇,却又迷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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