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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声阁侧过头来,看着他。

陈挽有些尴尬,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因为这实在很像一些电视上演的俗烂戏码,他发誓他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可安全带确实没有反应。

赵声阁欣赏了几秒,没有直接倾身过去看,留足余地,绅士地询问他的意见:“要帮忙吗?”

但陈挽已经很快镇定下来,委婉地拒绝了他的帮助:“没关系,我自己再试一下。”

他不想和赵声阁靠得距离太近,尤其在这种狭小昏暗的密闭空间里,他实在很难控制自己的理智和行为。

陈挽不想吓到赵声阁,更不愿意在他面前发病。

赵声阁挑了挑眉,等了他一会儿,陈挽还是没有解开。

忽然,赵声阁按了下中控的开关。

“咔哒”,安全带解开了。

“……”陈挽讶然,第一次知道原来私订的座驾是可以在从中控加密安全带的。

也许当价格昂贵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赵声阁倒是很坦荡,一只手随意地搁在方向盘上:“同声锁,我忘了。”

“噢。”陈挽点点头,不疑有他,下了车,弯下腰,从车窗跟他道谢道别。

赵声阁单手扶着方向盘,侧着身体,在夜色里显得很英俊,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目光却很专注:“陈挽,再见。”

陈挽突然觉得今天不像公事往来,像他梦中的某一帧。

不过现在要醒了。

陈挽很珍惜地弯了眼睛说:“赵先生,再见,”

赵声阁皱了下眉,他不太喜欢陈挽这个笑容,好像在用那双笑眼拼命地记下什么,又像是在夜色中告别,所以他当机立断地叫住他:“陈挽。”

陈挽停下来。

他提醒道:“签合同在下周。”

下周还要再见面的。

“好的,”街边晚灯映在在陈挽眸心,他微笑说,“赵生,再会。”

正式签合同那日陈挽并没有带那副红宝石袖扣和领带夹。

后来赵声阁发现,其实无论什么场合,陈挽都没有戴过。

合同是四方一起签的,沈谭两家只注资,不参与运营,因此到会的除了赵声阁、徐之盈和陈挽,还有一位工程师方谏,赵声阁在剑桥的同学,博后,是本次项目的总工,带领着一个实验室团队。

四人分坐于会议室的四方,气氛比较正式严肃,各人轮流签字,交换合同,手续完毕,徐之盈热情地对陈挽伸出手:“陈先生,合作伙伴是你,我真的很高兴,发自内心地。”

项目虽然是徐家和明隆一起瓜分,但徐家股权太少,决策权基本掌握在赵声阁手里,没想到对方选了陈挽,是个意外之喜。

陈挽笑着同她握手。

赵声阁阖上文件夹,宣布:“会议结束。”

陈挽便放开了徐之盈的手,又去和方谏握了下。

四个人里,赵声阁和徐之盈都是甲方,大老板小老板,方谏算是第三方,只有陈挽是乙方,向上社交要搞好,平行社交不能忘。

方谏没有徐之盈那么热情,人也比较恃才傲物,少白头显得很严肃,一板一眼,作为某国际奖项最年轻的获得者和海洋工程方面的大拿,是海市为数不多敢跟赵声阁呛声的人。

他不管你什么背景多少身价多大项目,反正不能违背他的科学原则。

方谏人虽较为古板固执,但对待研发高度热情,由于项目的保密系统级别很高,他创建了加密的群聊空间,直接将其余三人都拉进来,每天在里面发布工程方案思路和一些艰深晦涩的理论支撑,有时是外语文献,有时是结构图表,雷

打不动,洋洋洒洒。

后面一般紧跟着一大片沉默而尴尬的空白和寂静。

两位日理万机的甲方都不大搭理他。

不过徐之盈比较会做人,开始的时候还偶尔敷于场面回复几句,后来由于内容越发高深,已如看天书,她就是想硬捧也插不进话了,便只剩陈挽还坚持捧场。

陈挽不好意思让大佬独自在群里唱独角戏,所以即便有些看不懂的也会去大概了解一下,然后回复。

何况,他负责的板块是和对方有交叉地带的,随着项目的推进,交涉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