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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声阁看他欲言又止,温沉道:“没关系,你说。”

“汀岛……我能一起去么?”陈挽左思右想,实在不放心。

赵声阁从一开始就不想让他碰这些,想了想说:“你想去玩岛?到时候一起去斐灵洲怎么样?我很快回来,就当团建了。”

赵声阁这么讲就是不让他跟去的意思。

换做以前,陈挽肯定直接就见好就收不再强求了,然后再自行跟踪,反正他办法多得是。

但这一次势态严峻,他很直白地说:“我不是想去玩岛,我是想跟你们一起去汀岛。”

赵声阁直直看着他,问“为什么?”

陈挽忽然有些心虚,如果赵声阁知道从他回国那时候自己就跟踪过他会怎么样。

所幸他这次师出有名:“我这边需要确定和估算潮汐能量的转化率和确定中转方程。”

赵声阁没问出想要的答案,淡淡道:“方谏那么多学生会检测的。”

陈挽眨了眨眼:“专业方向还是不一样,否则赵先生也不用多花一笔钱雇我了。”

赵声阁看着他,仍旧没有松口,陈挽就说:“我可以自费。”

“……”

他这么胡说八道兜圈子,赵声阁竟也没有生气,平和地望着他,眼神里无端有种纵容的耐心,颇为无奈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陈挽。”

陈挽直直迎上他的视线。

目光已是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语言,还是想去。

这一趟充满不确定性和危险。

赵声阁都已经想好如何应对陈挽接下来的种种理由和措辞,可陈挽只是安静看着他,漆黑目光中是平静的无声的坚持和固执。

赵声阁的心很硬,并不为此动摇。

然后,他看见陈挽垂下眼,用一种很轻的、他不懂如何形容的语气说:“赵声阁。”

“我想去。”

平静无波的心湖忽然被丢下一个石子,涟漪以一个赵声阁不能掌控的速度无限扩大。

因为种种顾忌,让陈挽叫一声赵声阁的名字难如登天,但为了达到同行的目的,他此刻这一声又叫得那么心甘情愿。

陈挽本人应该并不知道,他垂下一双漂亮的眼,饱满的唇瓣轻微、缓慢地张开,叫出赵声阁名字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心理和生理反应。

赵声阁移开目光。

陈挽一定是不知道他的癖好,否则他一定会为自己在他面前展露这副样子后悔。

但是后悔也迟了,石子一旦投下湖心,就再也无法收回。

彼此僵持着,饭桌上的觥筹交错和谈笑风生都被隔绝在外。

陈挽抬起头,赵声阁沉默,看不出来在想什么,也无法窥出任何情绪。

这一隅的气氛凝成微妙的结境,像他们曾经无数次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拉锯和对峙。

不过,陈挽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希望,因为每一次他都没有赢过。

只要他爱赵声阁,就不可能赢。

而这个世界上,赵声阁决定了的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只好讪讪笑了下,心里迅速做出许多不那么合法的plan B,没有关系,他还有很多办法。

陈挽自己给自己搭台阶下:“不过,如果真的不方便——”

“会用枪吗?”

陈挽一顿,眼睛又黑又亮:“会。”

赵声阁很深地看着他,沉声说:“去了得听我的。”

陈挽露出笑容:“我听你的。”

赵声阁撇开视线,说:“吃饭。”

陈挽从现在就开始听他的,拿起筷子认真吃饭。

出发那天是个晴日,他们要先坐车到一个私人码头,然后坐赵声阁的游轮过去。

早上,迈巴赫抵达时,陈挽直接去拉开副驾的门,后排的车窗降下,赵声阁腿上搁着台笔电,叫住他:“陈挽。”然后为他打开了后排的车门。

“赵——”他对上赵声阁漆黑的眼,顿了一下,说,“赵声阁,早。”

赵声阁欣慰于他没有过河拆桥,以陈挽的前科,在被允许同去汀岛之后他又变成“赵先生”的可能性很大。

赵声阁点点头,朝他伸出手:“来。”

陈挽也不忸怩,直接坐到他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那通让两个人都难受的电话,竟然莫名其妙让他们变得更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