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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晏赶在雪下大了之前回到家。

刚下马车,便见大门开启,荆红追举着一把木芙蓉树皮制成的油纸伞迎上来。苏晏钻到伞下,笑道:“阿追这是一直在候门,听见车轮声就出来了?”

荆红追细心地抖了抖他肩上雪沫,“大人再不回来,属下就要去鸿胪寺接人了。”

两人同撑一把伞,进了院子。花厅里,小北、小京已备好热汤热菜,放在炭上煨着,等自家大人一回来就开饭。

苏晏洗漱完毕坐下来,小京一边布菜一边发嘟囔:“大年初一也不得安生,大人这官当的,太累啦!明日能在家歇息了么?”

“不能,案子还没有眉目呢。”苏晏灌了半碗热鸡汤,舒服地吐口气,胃里渐暖和起来,“别担心,你们大人不会亏待自己的,想偷懒时我也会偷啊。”

小北难得认同了小京一句:“大人这样还叫偷懒的话,朝廷里就没有勤奋的官员了。官署都封印闭衙了,只有大人还在忙公事。”

“谁说的,皇爷身为一国之君不也还在忙碌国事,要说勤政,谁能比得过他。”苏晏安抚小厮们,“你俩乖乖待在家里,该休息休息,该整理整理。等到正月十五,大人带你们去午门看鳌山灯会,弄个视野绝佳的贵宾席。”

吃完饭,苏晏吩咐荆红追来他房中一趟,有话要说。

荆红追怀着一种隐秘悸动的期待,把自己从外到内洗得干干净净,换了身新衣,叩门进入苏大人的寝室,连从不离身的剑都没有带。

苏晏刚沐浴完毕,中单外面套了一件夹棉贴里,把炭盆挪到床前烤火,抬头笑道:“这是阿追过年的新衣?这‘酡颜’色好看,就是淡了点,再红些就更正了。”

荆红追心里越是害羞,神情越显僵硬。他迈上床前的踏板,半跪着,把苏晏只着棉袜的脚往自己怀里揣,说道:“正红色比较适合用在卧单上,就很能衬出大人一……一身雪白皮肉。”

“哈?”苏晏觉得似乎哪儿不对劲。

荆红追见苏大人没骂他,甚至没反驳,于是鼓足勇气继续说:“然后属下就从大人的脚、脚趾头开始亲起,一寸一寸亲遍全身,好教大人这身雪白皮肉都染成酡颜色。”

苏晏:“……”

苏晏:“荆红追。你是吃太饱了,找抽?”

荆红追:“大人想怎么抽就怎么抽,属下不怕疼。大人若是早吩咐,属下自带鞭子进来。”

苏晏见他开始动手扒自己袜子,气得直蹬他胸口,“真是脑子进水了!我叫你来谈正事,你特么以为是要做什么?!”

荆红追怔住:“我以为……大人召我侍寝。”

苏晏五雷轰顶,深呼吸稳住,说:“我不需要你侍寝!起来!”

荆红追眼神中透出一丝委屈:“大人不要我,是想要那个豺狼一样的沈柒?为什么?倘若因为技巧不好,没把大人服侍舒服,属下可以勤学苦练。”

苏晏抓狂:“都不要!都滚蛋!一个个没羞没臊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他那是明墙,你是暗墙,都他妈一个德性!放手,把袜子给我套回去!”

荆红追只好听命,随后跪在踏板上:“属下误解了大人的意思,请大人责罚。”

怎么责罚?骂你,你虚心接受坚决不改,抽你,我还手疼!苏晏挫败地叹口气,握住荆红追的胳膊,将他拉上床沿,并排坐着一起烤火。

“我找你,真是有正经事。”

荆红追羞愧地低头,用脚尖把炭盆往苏大人的方向拨了拨,“大人尽管吩咐。”

苏晏对他细细讲述鸿胪寺一案的始末,问:“你是江湖人,消息应该比北镇抚司灵通,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荆红追听着,脸色渐冷下来,沉默片刻,说道:“有。但属下得亲自去证实一下,以免怀疑错人,误导了大人。”

“还真的有?是谁,天音派的后人?还是其他门派?”

“大人先歇息。属下出去一趟,过不了一两个时辰就回来。”荆红追没有直接回答,起身告退。

苏晏叮嘱:“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别弄险,早点回来。”

荆红追深深看他:“大人爱护我,我铭记于心。”

苏晏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挪开眼神,“你是我的贴身侍卫,当然得好好的,否则我还得再招一个——”

后半句被堵在了嘴里。

苏晏向后被扑倒在被面上,吚吚唔唔地挣扎,挣不过,只得由它去了。

片刻后荆红追抵着他的鼻尖,低声提醒:“大人,呼吸。”

苏晏大口吸气,脸颊真成了酡颜色。荆红追再度亲了上来,比起之前几次简直进步神速,一点也不“口拙”了。但手还是生的,因为苏大人死活攥着他的手腕,不许他伸进衣摆里去。

“你……还不赶紧走……”苏大人被亲得快要断气,使劲撵人。

荆红追老实地“嗯”了一声,动作利索地离开,回房取剑。

苏晏仰面躺在床上,好容易喘匀了气,对着帐顶骂:“狗胆越来越大,老爷我再不立威,真要被小妾爬到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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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红追换了身深色的夜行衣,带着剑与暗器,轻车熟路来到豫王府。

他不确定浮音是否真的听从了他的提议,去豫王府避祸,但总归是条线索。

王府深阔,仆役众多。依荆红追对浮音的了解,对方心高气傲,不可能去从事杂役等粗活,当侍卫的可能性更大。于是他直接潜入侍卫们居住的院子,一个个房间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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