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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头安抚,“野外扎营,伙食难免简陋些,也只得饼饵、肉干、‘棋子’之流,委屈监军大人先凑合一顿。等午后回暖些,我带你去附近冰河捉鱼。”

苏晏道:“无妨,就‘棋子’煮一碗吧,放点肉干进去泡。”

华翎起身告退,去找营中伙夫。

苏晏想想发现不对,问豫王:“怎么还扯到午后了,咱们不回边堡?”

豫王挑眉:“为何要急着回去?”

“你是一军主将!把靖北军扔在几座边堡中,群龙无首合适吗?”

“我麾下大小将领可不是白吃饭的。有什么突发情况,他们自会应对,再不济也会让微生武来报信。”

苏晏越发觉得离谱:“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把我扣在这里?”

豫王哂笑:“哎呀,竟被你发现了!为把你那牛皮糖似的侍卫弄走,我可颇费了一番心思。如今落在我手上,保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被我翻来覆去,为所欲为。”

苏晏羞恼,拿桌案上的笔洗扔他:“又胡说八道,找打。”

豫王一抄手接住笔洗,紧接着又接住了镇纸、茶碗、蜡烛架子。

苏晏没趁手的东西扔,就想走,结果在桌脚旁踩到了半截蜡烛,脚一滑,很是狼狈地向后栽在了虎皮椅面上。他硌到了后腰,疼得有些厉害,但更伤脸面,于是迁怒道:“离这么近,你见我要摔,就不能扶我一下?”

豫王举着双手,一手茶碗,一手蜡烛架子:“我嘴上占点便宜,你就喊打喊杀;要真下手扶,碰到了什么腰啊臀啊的,你还不得咬死我?”

苏晏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朱槿城你个王八蛋,”他笑骂,“你把我心目中多年偶像的形象都毁了!也就战场上帅,离开战场你丫就是个登徒子流氓!”

“‘偶像’是什么?”

“就是一个人崇拜与意图效仿的对象……咳,不是,就是泥塑木偶的神像。”

豫王撂下手中物件,半蹲下来,曲臂压在膝上,往前倾身探去:“你崇拜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苏晏坐在垂地的毡垫,上身还仰面瘫在椅上起不来,厉声道:“谁崇拜你?别自恋了!我就算年少时真有偶像,也是史书上的一个剪影,并没有什么具体的面目形态!”

豫王恍若未闻。两张脸凑得近了,一张眉梢藏着喜气洋洋,一张嘴角抿着气急败坏,对比很是鲜明。

苏晏忽觉透不过气,翻身要起来,却被对方用一只手掌压住了胸口,犹如落下一座五指山。

豫王诱哄般继续追问:“说我战场上帅又是何意?”

苏晏耳根泛红,抬腿踹对方膝盖:“就是一军将帅的意思。撒手,放我起来。朱槿城,再不撒手我生气了!”

平日里见好就收豫王,这下好似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肯放过他:“连名带姓地叫,未免太生分,你叫我一声‘阿苁’。”

“不叫!什么葱姜蒜都不叫!”

“不是葱姜的葱,是苁蓉的苁。你不是整天‘阿追阿追’挂在嘴边,亲昵得不行,叫我一声乳名怎么了?”

苏晏脑海中浮现出肉苁蓉的模样,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从对方身上见识过的奇葩物件儿,顿时耻度爆表,脸颊一下子烧红起来。他用两手扒拉压在胸口的胳膊,挣扎着要起身。

豫王松了松手劲,在他即将起身时又给按回去,招猫逗狗似的。苏晏恼羞成怒,低头就咬他的手。豫王趁机把手指伸进他唇齿间,拨弄软滑的舌尖,指节被咬出血也无所谓。

“来了来了,刚出锅的肉干泡‘棋子’——”华翎在此刻端着两个大瓷碗走进来,一眼看见主座上纠缠的两人,惊得险些把碗摔掉了。

豫王被人撞破现场也不着恼,若无其事地转头道:“所以叫你快点备餐。你看,监军大人饿到要吃了我。”

苏晏立刻松口,呸地吐出一口血沫,磨牙道:“没错,你再迟一步进来,我能把你家将军的十个指头都吃了。”

华翎打了个寒噤,连忙将碗放在桌上,识相地说:“那你们慢慢吃,卑职告退。”

他一走出营帐,苏晏就骂豫王:“你疯了!人来人往的军营,随便什么人掀帘进来看见,你不要脸我还要!”

豫王笑道:“这是主将营帐,除了华翎,没人敢未奉将令就闯入,不怕军法伺候?”

苏晏依然恼火:“那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要是又犯老毛病,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豫王端起碗,拿勺子搅了搅,舀了一枚煮得软烂的“棋子”送到他嘴边:“齿间都是我的血,不嫌腥?来来来,吃点香的过过嘴。”

“……放下,我自己舀。”苏晏被香味刺激得更饿了,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跟对方算账。他从豫王手中抢过碗与勺子,三下五除二吃完,见对方仍无动静,就问,“还有一碗,你吃不吃?不吃也给我。”

豫王笑吟吟地递过去。

苏晏又吃了半碗,打了个嗝儿,彻底吃饱了。见豫王把剩的半碗拿来吃,他很无语:“刚问你,你不吃,现在又做这饿死鬼样,叫人再煮一碗不行嘛……好歹你也换把勺子,沾我口水了。”

豫王把汤底倒进肚子,放下碗:“你说什么?”

“叫人再煮一碗。”

“后面。”

“好歹换把勺子,喏,那把不是干净的?”

“再后面。”

“沾、沾我口水了……”

豫王一手捏住苏晏的下颌,一手把人摁在座椅上,渴切发狠地亲,极尽挑逗地亲,缠绵悱恻地亲。

在换气的间隙,他哑声问:“这下我百倍还你了,是不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