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书屋mfshuwu.com

营帐里的行军床上,苏晏枕着豫王的胳膊,神意迷离,任由快感余韵像退潮的海浪轻舔他的身体。

豫王在他后背来回抚摸,对这身光滑细嫩的肌肤爱不释手,故意用手指上的硬茧去刮蹭,还时不时撩拨似的卷一卷他的长发,挠一挠他的腰窝。

苏晏被骚扰得烦了,咕哝一声:“有完没完。”

“——还怕不怕?”豫王贴着苏晏的耳郭低语,热气吹得他酥痒发颤。

怕什么,要战便来战!苏晏曲起腿,用足底踩了踩对方的两腿间,作为一个不甘示弱的回答。

豫王笑道:“战书我收下了,下次再一决胜负。眼下你该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水放凉了吧?”苏晏闭着眼问。

“我去重新热。”豫王亲了亲他的鼻尖,在他脑袋下塞个枕头替换掉自己的胳膊,起身下床,随手披了件外袍。

莫非也像阿追那样,用内力加热不成?挺大一桶水呢。苏晏转头去瞧,却见豫王端起火盆,将内中烧至滚烫的干净鹅卵石倒进浴桶,水面顿时嗤嗤作响,激起腾腾的白雾。

野外烧生水的加强版……还挺有巧思的。苏晏坐起身,把长发绾到头顶,一时找不到簪子,就拿断裂的牛皮绳随便一扎。

豫王走过来抱他。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随手披的外袍没系腰带,半敞着胸怀,走动间依稀露出大腿根,实在是骚气得很,但因其身材太好,苏晏也就当饱眼福了。

水温刚好,遗憾浴桶小了些,泡了他一个,就塞不进豫王这大高个头。

苏晏边泡澡,边踩着桶内的鹅卵石做足底按摩,踩到酸爽处,唔唔嗯嗯地呻吟。豫王在桶外帮他搓背,听得心荡,搓着搓着手就往下溜。

“……做什么?”苏晏回头,挑眉看他。

“帮你弄出来。”

“不用,我自己弄出来了。”

豫王的小遗憾又加深了一层。苏晏笑了笑,凑过去亲他一下:“我洗完了,你要不要接着洗?”

于是泡澡与搓背的人互相交换了位置。苏晏边擦,边数着豫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一共十二处。他微叹口气,什么也没说。他知道“以后别再受伤”“打仗时小心点”……诸如此类的话对于这位靖北将军而言,固然是关心,但更是一种轻视与不理解。

清洗完毕,把浴桶丢在原地等翌日亲兵来收拾,两人上床相拥而眠。

苏晏临睡前本想取走自己赢来的战利品——与北漠的交战计划和之后的军事部署,但也许是跌宕起伏的一日让他累坏了,也许是豫王的手臂太好枕,他还没开口询问就沉沉睡去。

豫王搂着他的腰身,听着他的呼吸变得慢而沉稳,自己也安然地闭上眼。

身在军营,习惯性不会睡得太沉,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豫王听见有人掀帘进了主帐,在议事厅踱来踱去,似乎把不准要不要叫醒他。

他听出是华翎的脚步声,便压低了嗓子,用真气将一线声音传出内室:“什么事?”

华翎吓一跳,忙凑到内室门边答道:“将军,那人醒了,说有关于北漠的重要情报面呈。”

豫王睡意全消,轻手轻脚起身穿上衣物,出了寝室的门,对华翎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出去再说。”

两人来到安置那个落水牧民的营帐,见军医已给人换好了新的绷带,便示意他出去。营帐中只剩豫王、华翎与躺在行军床上的牧民。

这牧民年龄约莫二十出头,看长相是个纯粹的北漠人,开口时却是纯正的铭国口音。他虚弱地说道:“卑职是夜不收游骑,名唤歇阳,奉上官楼夜雪楼千总之命,以牧民身份埋伏于瓦剌境内打探军情。”

“你打探到了什么?”华翎问。

“楼千总命我务必面呈将军——阿勒坦调兵遣将,集结了六万户人马,不日便将挥师南下,直逼河套。”

华翎睁大了眼睛,转头望向自家将军——六万户!北漠统计治下势力,均以户为单位,因全民皆兵,这六万户兵力能有十七八万人。

根据哨探所报,阿勒坦统一北漠诸部后,麾下至少十五万户。这已是经过铭太祖、太宗与显祖皇帝的征伐,以及各部落之间自相残杀后,剩余的数量。

倘若在更早之前,北成的鼎盛时期,能有四十万户,也就是除老弱妇孺不算,至少一百多万北漠骑兵,足以横扫整片大陆了!

而如今的靖北军,加上黑云突骑也只有十万人马。

大铭九边,各个军镇的兵力,从两万到二十万不等,然而在军队根深蒂固的“吃空额”现象下,估计这些数目里面还有不少水分。

况且军镇兵力以固守长城为主,极少深入北漠腹地作战——这种数九寒冬天气,深入北漠也基本等于找死。

也就是说,哪怕像大同军镇的李子仰这样,又能打,与豫王交情又好的将领,最多也只能起到后方支援的作用。这个季节若想进入北漠草原交战,靖北军只能孤军作战,连粮草可能都成问题。

难道只能在漫长的边境线上守着,等待敌军的尖牙利爪不知在何时、何地出现,骤然突袭,撕裂防线吗?

这显然不是豫王的行军作风。

豫王冷静地问道:“可知兵分几路,主副将是谁,带了多少粮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