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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地说并没有打起来。

徐彦洹踹完那一脚就站着不动了,谢飞左手捞裤子右手挥拳头,根本打不着人不说,自己还差点摔一跤。

裤子拎好,双手齐上还是打不到,谢飞气急败坏道:“有种你别躲!”

徐彦洹就不再闪避,手一抬,精准接住谢飞挥过来的拳头,使劲一攥一拧,轻而易举把他的胳膊反剪到身后。

教导主任赶到的时候,谢飞正嗷嗷地叫,扭到筋的疼让他眼泪狂飙。

两人被叫到办公室。

朱主任本来都下班了,不得不往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在办公桌前坐下:“说说吧,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谢飞捂着脑袋抱着胳膊,委屈道:“是他先动的手,一声不吭从背后来一脚,差点把我踹残了。”

徐彦洹说:“我道过歉了。”

朱主任呷一口茶:“怎么道歉的?”

“我说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徐彦洹说。

谢飞不服气:“那我能不能踹你一脚,再给你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

“……”

朱主任都听笑了,问徐彦洹:“那你原本想踹谁?”

“一个流氓。”

“什么流氓?”

“蹭我校洗手间,还言语侮辱我校学生的流氓。”

谢飞:“……”怕不是在说我吧?

“你亲耳听到了?”朱主任问。

“嗯。”徐彦洹说,“听见洗手间有说话声,以为他又来了,我就——”

“等等。”谢飞打断道,“这事跟你踹我有什么联系?”

“有。”徐彦洹说,“踹完我就告诉你,我踹错了人。”

“……”

又绕回去了。

朱老师着急下班,懒得在这儿浪费时间,问谢飞:“他是不是说过认错人了?”

“……是。”

“之后你打他,他也没还手?”

“……”

“是不是?”

谢飞被堵得一口气上不来,冲身旁的徐彦洹狠声道:“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我看就是一场误会,既然你们俩都没受伤,就写个三千字检查交上来,再扫操场一周。”朱主任断完案,拍板道,“这事就这样吧,再有下次双倍处罚。”

“谁说没受伤?”谢飞试图挣扎,掀起校服T恤亮出后背,“被他踹得可疼呢。”

谢飞皮肤黑,朱主任凑近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什么受伤痕迹。

倒是徐彦洹右边肩膀处渗出一片殷红,朱主任本来就偏心成绩好的学生,眼睛都瞪圆了,怒斥谢飞:“你看看,明明是你把人家打出血了!”

谢飞:“……草。”

朱主任让徐彦洹赶紧去医务室,临走不忘丢下一句:“高二(4)班谢飞,校内说脏话,罚抄校规五十遍。”

谢飞两眼一翻,彻底阵亡。

从办公室解脱出来,徐彦洹并没有去校医务室。

他直接回教室拿书包,路上碰到王琨,他说教室门已经锁了,书包放在走廊的窗台上。

被问到怎么和谢飞打起来了,徐彦洹没说实话:“看他不顺眼。”

王琨隐隐记得上回俞心桥用篮球砸谢飞,给出的也是这个理由。

扭头看一眼走在后面的俞心桥,王琨凑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是小俞帮你收的书包。那什么,就算不接受他的追求,也别太凶嘛,大家毕竟同学一场。”

徐彦洹的视线越过王琨往后面看,三个同班同学站在不远处,其中只有俞心桥偏过脸,没在看他。

等擦身而过的时候,俞心桥却又踩刹车般地猛然停住脚步。

他讷讷地问:“你的肩膀……”

徐彦洹的脚步也顿了一下。

极其短暂的一下。

“没事。”他说,“谢谢。”

声音很低,和以前一样听不出情绪。

说完便接着往教室方向走去,一秒都没有停留。

在后来不短的一段时间里,俞心桥以为他和徐彦洹的交集就停在这句“谢谢”,不会再有后续。

虽然他们是同班同学,但没有非交流不可的必要,若加上刻意躲避,整学期说不上一句话都不算稀奇。

时间一晃到期末,浔城二中的考试时间安排得紧密,上午两门下午两门,一天半就考完了。

即将升高三,无论学生还是家长都对这次考试的成绩非常重视,放榜那天校门口乌泱泱围了一群人,重在参与的艺术生俞心桥想挤进去凑个热闹都费劲,最后是个儿高视力又好的王琨踩着小凳子登高望远,扭头“报喜”:“小俞,你理科班第二百一十七名!”

俞心桥:“……可以不用这么大声的。”

又不是什么好名次,整个高二理科班就三百多人。

梁奕这次又有进步,他的母亲非常高兴,得知俞心桥有帮他补习英语,盛情邀请俞心桥来小卖部做客。俞心桥胡吃海塞,连吃带拿,感觉整个暑假的口粮都有了着落。

听说全校第一也在他们班,梁母道:“看名字也是个男生,怎么不把人家也请来我们家玩?”

同行的王琨差点被烤肠噎住,沈达也偷瞄俞心桥一眼,不敢吱声,梁奕只好站出来:“徐同学他比较孤……呃,独立,不喜欢跟我们一起玩。”

王琨附和道:“对对对,他在篮球队也不怎么爱搭理我们。”

“还会打球?”梁母恨铁不成钢地瞪梁奕一眼,“看看人家德智体全面发展,再看看你,每逢考试就哭丧着脸,出息!”

梁奕莫名挨骂,很是委屈:“他德可不怎么样,上个月还跟隔壁班的打架呢。”

“成绩好打打架怎么了?”梁母道,“你要是考年级第一,天天旷课我都不说你。”

“……”

升高三前的最后一个假期,徐彦洹一跃成为梁奕小团体的共同阶级敌人,所有团体内成员遵守原则,绝口不提此人,违者格杀勿论。

俞心桥也因此开始了一段清静的假期,每天睡到自然醒,吃过饭练琴,饿了随便对付点零食,朋友来了就一起打游戏,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七月的浔城正式进入三伏,天一热人更懒得出门。这天梁奕喊俞心桥一起去酒吧玩,起初他并不乐意。

“酒吧有什么好玩的,一样是喝酒聊天,在我家不行?”

梁奕说:“那不一样。今天是沈达也十八岁生日,咱们不得整点特别的,庆祝他成年?”

听说沈达也过生日,俞心桥动摇了:“可是我还没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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