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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笃定,席与风不可能对这样的骑脸挑衅毫无反应。

但他并没有想好退路。因此后撤时发现动弹不得,腰被一条手臂从后面箍住,江若有一瞬间的心慌。

搭在肩上的手改为推拒,下意识的举动,落在席与风眼里就有种欲迎还拒的意味。

他提醒江若:“站稳,别再摔了。”

随后便松开臂膀,任江若向后退两步。

距离拉开,恍然清醒,江若恼于刚才的失态,立刻就要扳回一城:“那是在拍戏,席总不会连演戏和现实都分不清吧?”

席与风没回答,只静静地看着他,幽邃的瞳孔波澜不起。

仿佛刚才类似挑逗的话语并非出自他口,一旦松开手,他就从浪荡子的人设中脱离,回归极致的冷漠。

无须言语,身体力行诠释如何把演戏和现实分清。

熟悉的心口一凉,江若有点笑不出来。

还是扯了下嘴角,本意是找补,却更像是玩不起。

他可以一万次明嘲暗讽不重样,可对方不放在眼里,口头之快便也没什么快乐可言了。

出发前,席与风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转动砂轮点上。

刚衔在嘴边,就被江若横空夺走,塞进自己嘴里。

“谢谢席总这两天的招待。”这回是真的道别,江若反倒放得开,“我很满意,下次再来啊。”

说着背过身,走向前,脚步比来的时候还要快一些。

江若并不会抽烟,猛吸进一口气,浓烈的烟草味侵袭肺叶,他被呛得一噎,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眼泪都快咳出来。

远远地闻起来那样勾人的东西,到嘴里竟然这么讨厌。

于是已经坐到车里的席与风,在车子掉头时无意往窗外一瞥,正看见江若将只烧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烟,随手丢进垃圾桶的画面。

跃动的火光瞬间熄灭,瘦削的背影沉入黑暗,一霎就不见了。

接下来一周,席与风辗转于各个会议桌,经手的文件堆成山,几乎一刻不得闲。

其间席成礼来过公司两趟,一趟替席望尘擦屁股,解决上一场失败的合作留下的烂摊子,还有一趟找席与风,顺便继续替席望尘擦屁股。

工作上席与风向来不掺杂私人感情,父子俩的目标一致,因此一番谈话甚是和谐。

末了,席成礼岔开话题,甚至有点小心翼翼:“今晚要是没应酬,回家吃饭吧。”

家指的南山主屋,自上次不欢而散,席与风已经一月有余没回去了。

今天依然不打算回去,席与风说:“今晚要去孟家,孟伯母刚出院。”

孟潮的母亲住院五天,身体恢复得不错,孟潮便约了席与风一起吃饭,说家中长辈要感谢他找的医院熟人帮忙打点。

听说席与风要去孟家,席成礼点头道:“那就去吧,家可以改天再回。”

至少确定了席与风仍与孟家有往来,大可不必担心两家的关系。

结束一天的工作,乘电梯下楼,席与风在地下停车场碰到席望尘。

显是特地等在这里,席望尘快步到席与风身侧,跟他一块儿走:“哥,你真是个好人。”

席与风瞥他一眼。

“今天爸竟然没骂我,我就知道,哥你肯定没在他跟前讲我坏话。”席望尘嬉皮笑脸地说。

席与风问:“我为什么要讲你坏话?”

“就拉我垫背呗,爸那个人,当了一辈子领导,每天不找个人骂一骂就难受。”说到这个,席望尘垮了脸,“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家的这些日子,我被骂得有多惨。”

席与风确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这弟弟嘴巴没把门,话里话外总是几分玩笑几分算计,但囿于不够用的智商,使出的手段实在不怎么高明,席与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是吗?”他敷衍着,“那你不如努努力,做出成绩堵他的嘴。”

“嗐,说起来简单,我要是有哥你一半的能力,也不至于……”席望尘说着就开始挤眉弄眼,明示道,“和荣盛那个项目,要不哥你回来帮帮我?盈利咱俩对半分。”

就差把“试探”两个字写在脸上。

席与风便配合地思考了下,说:“你让我考虑考虑。本来这事我不该应,但是最近手头紧,能赚一笔是一笔。”

到孟家,将这对话删繁就简说给孟潮听,孟潮笑得直拍大腿:“你这谎编得未免离谱,谁不知道你小席总手握百分之二十原始股,加上你母亲留下的,怕是有三成以上了吧?怎么会缺钱花?”

“谁不知道我最近包了个人?”席与风说。

对此很有经验的孟潮立刻懂了:“也是,养人这事相当烧钱,尤其是连养带捧。”

眼前没来由地浮现那道沉入夜色的背影,以及那人“不识抬举”的连番质问,席与风用食指轻触烟身,将烟灰弹入烟灰缸。

然后没来由地笑了声。

纨绔间的对话自是没带到饭桌上。

孟家早年尚文,祖上几代都是读书人,算上旁支当过大学教授的都能数出好几个。

许是教书育人积下福泽,后来经商一路顺畅。因而孟家至此虽弃文从商,到底保留了些文人雅气,屋里随处都可看到古文字画,家里的藏书典籍更是多到需要专辟一个房间摆放。

孟母昨日出院,今日瞧着气色尚可,席间笑语晏晏,气氛和睦。

说起席与风小时候总往这里跑,孟母笑道:“我们家那些书呀,自己家人不爱看,倒被小风翻了个遍。”

孟潮适时插嘴:“说起来我还想问问,你那会儿为什么总是往我家跑?”

席与风答:“这里清净。”

“怪不得那时候我找你玩你总是拉着个脸,话也不会好好说,只会叫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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