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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东不知所措,忙向儿子使眼色,所谓“知子莫若母”,在他们家却是要反过来了,应为“知母莫若子”才是。

初建李府时,不少穷苦人家闺女争相送来做妾,李夫人吵闹着要上吊,李延东好劝歹劝都没用,李少阳一句话就给劝下来了,倒不是李少阳的话多好使,只是李夫人太疼爱这个儿子,一听他说也要跟着上吊,吓得她以后没敢再提上吊的事。

李少阳见情况不妙,接到求救信号后,连忙劝道:“娘你不要瞎想,爹没别的意思,此事干系重大,爹也是为大局着想,倘若爹真要瞒咱们,现在又何必说出来,这不是自寻烦恼嘛。”

李夫人一怔,沉默良久,方才转过身子,红着眼睛望着李延东,道:“真如阳儿说得这样?”

“千真万确。”李延东点了点头,在背后已对李少阳竖起大拇指。

待得李夫人情绪平复,李延东又道:“此事干系重大,怕连累夫人方才没有提起,还望夫人莫怪,如今东西被盗,说出来倒也无妨了。”

话音刚落,李延东又四处望了望,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饭后去书房谈。”

“来人。”

李延东双手负在身后,大喝一声,声如洪钟。

一名奴仆怯懦懦地从园外走来,对三人行礼,道:“老爷有何吩咐?”

“命人将他抬回去。”李延东指了指少年所在方位。

那奴仆转眼望去,只见一少年正趴在假山旁的花丛中,衣衫虽破,但仍能分辨出是府中奴仆的装扮,跟他穿着一般无二,又见少年身上沾血,翻着白眼,模样甚是凄惨,死活亦不可知,他心中害怕,一下也不敢动。

李少阳道:“狗东西,还愣着做什么,快去!”

“是,是,是……”

那奴仆连连应声,躬身退去,过不多时,带了四名奴仆进来,走到少年身旁,见他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心下稍宽,当下不再犹豫,两人抬手,俩人抬脚,一人托腰,急匆匆向园外行去。

“唉,真可怜,他做错了什么被打成这样。”

“听她们说好像是偷了东西,还死不承认,结果被少爷给狠狠打了一顿,这不就成这样了,嘿嘿,小小年纪不学好,是该好好教训一下。”

“瞎说,明明是老爷打的,少爷哪打得过他呀。”

“我听说也是老爷打的,据说那贼比老爷还厉害,怎么可能是他。”

“是他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们这些奴仆还不都一样,命在人家手里,今天他被打成这样,或许明天挨打的就是我们了。”

奴仆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大到少爷又杀了人,小到老母鸡今天没下蛋,凡事都逃不过他们的嘴巴。

不过,每每谈到有关命运的话题时,他们都会默契地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