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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惊讶完他的出现,又开始惊讶他的发言。

受不了他?什么受不了?

“我……没有啊。”我有些茫然。

他视线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我,好像在分辨我到底有没有说谎:“那为什么不告而别?”

“不告而别?”我更茫然了,“我有发……”

我突然意识到一种可能,迅速掏出手机查看。

果然,那天发给摩川的短信显示“信息发送失败”,根本没有发出去。

这年头像他这样不用微信的人已经很少了,我除了和他发短信,平时根本不会点开“信息”那个图标,加上这两天忙得要死,也没空联系。更何况离开棚葛前我们在吵架,我以为他一个电话都没来是还在生我的气,根本没想过是消息没发出去。

“我有发你信息的,只是当时可能机场信号差,没发出去。”我连忙拿着手机给摩川看。

他瞥了一眼,脸上表情还是很淡,没有再说话,直起身就要走。

我一把抓住他:“你要去哪儿?”

分明穿这样少,摩川的手却干燥而温暖,甚至……有些微微烫手。

不对,他的体温怎么这么高?

摩川的体温向来不高,哪怕是最热的夏天,身上温度都是触手微凉的,跟不会出汗似的。只有在和我做那些事的时候,他才会变得像个正常人那样,滚烫、流汗,满是亢奋。

“回去。”摩川说着,扯了扯自己的手。

他这温度明显不对,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他走了?而且他大老远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问我这两句话吗?

我加重手上的力道,抓着他往家门口走。

“你来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不冷吗你等在外面?”指纹开锁后,我立马拉着摩川进屋,让他在沙发上坐好。

他倒是没有再犟,乖乖坐好,只回答了我后一个问题:“不冷。”

我将中央空调打开,风量调到最大,接着翻出家里的耳温枪回到摩川身边。

一量体温,40.5℃,果然是发烧了。

怪不得感觉不到冷。

我拉他起身:“你自己发烧了知不知道?”

进到卧室,将摩川按坐在床上,我翻着抽屉,找出一条睡裤,一件大号长袖T恤放到他身边。

“你自己换上。”说着我到客厅里给他找药去了。

上回感冒,我备的药放哪儿了?不知道有没有发烧吃的药……

蹲在柜子前翻找,一张张说明书看过去,终于找到发烧能吃的药,手机响了。

我一看,是严初文打来的。

“喂?”

“给你发微信你也不回,见到摩川了吗?”他语气有几分焦急。

“见到了。我刚回家,之前在我妹家跟律师开会呢。”站起身,我边讲电话边往厨房走。

他大大松了口气:“见到就好。”

随后他将摩川出现在我家门口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我。

“今天摩川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自己病了,麻烦我送他去医院。”

严初文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毕竟以摩川的性格,能去卫生院就绝对不会去医院,能让涅鹏送,就绝对不会麻烦他。

而等接到摩川,他就更奇怪了。摩川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要参加晚宴的样子,要不是咳嗽不断,脸色也不好,实在不像是要去医院的人。

“我看他奇怪,他看到我也很奇怪,上车忍了半路,终于问我,柏胤呢。”严初文说到这儿,颇有点哭笑不得,“我直接被他问懵了,我说,柏胤不是回海城了吗?他就愣住了,哎呦你是没看到他那表情,就比知道你困在雪山上好一点吧。”

之后一路无话,严初文继续开车,但心里也在奇怪我怎么没把回海城的事告诉摩川。

“不是没说,是我以为信息发出去了,结果发送失败了。”往杯子里倒了点温水,我说。

“我就知道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你不是个吵架了就不告而别的人。”严初文道。

本来严初文是送摩川去医院的,可等车子开上高速,摩川看到去机场的指示牌,毫无预兆就换了目的地,让严初文送他去机场。

“我知道他肯定是去找你的,问了几遍他确不确定,他都只是‘嗯’,我没办法,只能送他去机场。”

目送摩川进了安检,他马上给我发来微信通风报信,可直到他回棚葛,我都没回他,可把他急坏了。

“频伽告病不见人也不是没有过的事,但不能太久,估摸着最多四五天吧,不然我怕引起骚动。”最后,严初文说。

“知道了。”我叹口气道,“他这会儿病得挺厉害,等他好一些,我会劝他回去的。”

挂了电话,我拿着水杯和那盒布洛芬回到卧室:“摩……”才发出一个字,我便立即收了音。

西装、衬衫、领带……摩川的衣物散乱地丢在地上,而他本人则换上我给他的衣服,蜷缩在被子里,已经沉沉睡去。

轻轻放下杯子,手背轻抚过他的面颊,我拍了拍他的肩,试图弄醒他。

拍了许久,他醒是醒了,不过隔了好一会儿眼神才对上焦。

我将水杯递到他唇边:“吃了药再睡。”

他异常温顺,就着我的手服下布洛芬,自己又躺回去继续睡了。

“那天,我不是生气赶你走。”

我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闻言诧异地看向摩川。他闭着眼,声音闷闷的,带着一股病弱。

“我刚从巴兹海回来,洗了很久的澡,身上的气味还是不好闻,不想你闻到……我会把贺明博的事告诉恰骨的……你别生气……”越往后,他声音越是模糊难辨,到最后呼吸微沉,只是两句话的功夫,便又睡了过去。

一定是洗了冷水澡才会着凉。回想那天他冰凉的体温,我直到如今才恍然大悟。

这人真是……到底是谁说我不回去就把我忘掉的?又是谁以为我不告而别,连打个电话确认一下都来不及,就不远千里跑来兴师问罪了?

拨弄着他的额发,我心里一片酸胀。

他好像被我弄烦了,眉心几不可察地隆起,将脸更往被子里钻了一些。

翌日清晨,我被一阵陌生的手机铃声吵醒。

睁开眼,触目所及便是摩川离得极近的安然睡颜。我一怔,上半身想要退开一些,却发现自己被紧紧搂着,摩川从上到下贴着我,一条腿甚至插进我的两腿间,与我纠缠在一起。

闹铃吵不醒他,可一旦发现我有离开的意图,他便不满地皱起眉,将我更揽进他的怀里。

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温度稍微低了些。我抓住被子里的手,轻声哄他:“摩川,我去关一下闹铃,很快回来,你先松一下。”

摩川将脸埋进我的颈项,也不知是不是醒了,胳膊听话地松开,腿也没再缠着我。

我下床走到落地衣架前,从摩川的西服口袋里找出那只还在叮叮咚咚的手机,关掉了闹铃。

摩川的手机很旧了,还是他大学用的那支,我曾经提议要给他换新手机,被他拒绝了,说旧手机还能用就不会换。

手机没有锁屏,我一将闹钟按掉,就跳出了摩川昨天使用手机时停留的画面。

浏览器的搜索栏里,明晃晃是我的名字,而右下角打开的网页数,多达五十几个。

发现恋人在搜索自己的名字,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好奇心爆炸吧?

我迟疑片刻,还是没抵住心中旺盛的好奇,告诉自己只看一眼,看一眼就好,快速点开了那五十几个网页。

按照网页打开的顺序,从后往前——情侣吵架怎么办;冷战要如何结束;柏胤在业内是什么水平;珠宝设计师与女明星的恩怨情仇;柏胤的松林流水值多少钱;惊!柏胤给谷家千金设计的结婚项链竟高达这个数……

柏胤……柏胤……

全都是关于我的,或者跟我有关的。

这时,身后大床上,摩川翻了个身,发出一些响动。我做贼心虚,手一抖,不知怎么回到了手机桌面。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图标映入眼帘——Q版小人双手举高展示着一条大鱼,下方是《答题岛》三个字。我惊讶地隔着空气抚摸那个APP,不禁生出一些荒唐的联想,摩川……该不是因为这个才不换手机吧?

将手机放回原处,我回到床上,主动挨近摩川。

他像是一只敏感的野生动物,一有人靠近便下意识睁开了眼。只是眼睁开了,人却不怎么清醒,愣愣看了我半天,疑惑地叫我:“……柏胤?”仿佛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睡在他身边。

“是我。”我抚着他的脸颊,低低答应。

他蹭了蹭我,似乎在确认我的真实性。等确认好我不是个幻觉,便又安心地睡去。

我陪了摩川一上午,下午工作室那边赵来冬来电,说有个比较急的合同需要我签字,我只能给摩川留了张纸条在床头柜上,驱车前往工作室。

将堆积的文件全部处理完,已经要下午四点多,我正准备回家,菀姨又来电话,说知道我这几天为柏齐峰的事忙里忙外,很辛苦,特地为我炖了鸡汤,要给我送家里去。

我家可还藏了个摩川呢,怕两人撞见双方受到惊吓,我忙道:“我来拿吧?我正好这会儿下班,顺路去一下您那儿就行。”

“那好,也省得我跑一趟了。”菀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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